《晴江》41-50(14)

“八成是我。”喻文州单手插兜，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喷出缭绕的白雾，“我跟他说，他回来我也没空陪他。再说了让他过来干什么，是看我一天半包烟啊，还是看我醉得蹲路边吐？”他摆摆手，“杰希最受不了这个，他总说蓝雨是野路子。”
“之前聊的那几次，我还觉得老王是野路子呢，他说的那些，让魏老大放手去干都得先探探路。他就是心疼你呗，还至于找这些理由。”一根烟快到头了，黄少天丢在地上踩灭，又捡起来丢到车跟前的垃圾桶里，他因此离着喻文州有了几步路，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一点，“我赌五毛钱，他肯定不会听你的，说不定连机票都订了。”
喻文州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笑了，黄少天看着无语，只觉得身为一个局外人，看他俩谈恋爱实在有点心累。
“对了，你那边今天怎么样？”说完闲话说正事，今天他们两个分头跑关系，此刻需要分享一下“战果”。黄少天今天走的比起喻文州都是小打小闹，他简单说了说送礼的事，转了一圈都收下了，拿钱办事是规矩，所以只要是收下了往后什么都好说，这部分不需要担心了。
喻文州点点头，转眼间也把烟头踩灭了，拿起来丢掉。

“约了后天在云景，瞿所长攒局。”这条路子一直是块硬骨头，关系户里最好办的就是扯亲戚，亲戚扯不上扯旧相识的情分，若是全扯完了还只能归为一个点头之交，那就只能一靠面子大小，二靠真金白银了。现如今既然硬骨头也给啃下来，眼前就差他们能不能把挣来的这个面子用到实处，以及殷勤能不能献到点子上了。他们两个又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这场饭局要带谁去，事先准备点什么礼，乃至当天桌上摆什么烟和酒水，都是有讲究的。
这天晚上，黄少天开车路上遇到一个路口出了点事故，只好绕了个远路。他兜了个圈子，在一个是左拐还是上桥的地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一打方向盘，走了回公司的路。他惦记着公司还有只狗，虽然其他人下班前肯定遛过了，可黄少天还是不愿意把它一个人扔在小黑屋里过一晚上。
公司大门是指纹锁，通过验证的提示音刚响起来，他就听得见年年从里面的办公室狂奔而来的声音，黄少天蹲下来任由它往自己身上乱扑，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年年扑完了，还认真地围着他嗅了半天，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真是狗鼻子，闻着叶修的味道了？”他摸了两把年年，看它闻够了，又跑到身后的大门那里往外看，好像以为后面还会有人进来似的。黄少天抬抬手把它招呼过来，年年“嗷呜”一声，有些委屈地在他面前蹲下了，黄少天只好安慰它，“好啦，咱们过两天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