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黄】《经春》1-10(27)

叶修突然叫他一声，“喂，我问你个问题。”
他脚步不停，回应道：“我也不叫喂好吗？”
身后人沉默了很短地一瞬，又喊道：“好吧，还挺记仇，那什么，少天，我问你……”
车轮卡到翘起的石板，咣当一声越过去落地，他紧跟着回头。
“你喊我什么？”
叶修愣道：“你不是说你不叫喂吗，我喊你名字。”
黄少天疑心他是故意的，“你喊就喊全名，这样好恶心！”
叶修不解地看他，“不懂你们青春期叛逆儿童在想什么，你名字三个字，喊大名好像要骂你。”
这个解释听上去理由充分，显得黄少天是没事找事的那一个。
他支支吾吾半天，叶修当他默许。
“你要问什么？”他最后扯回正题。
结果轮到叶修犹豫，他琢磨着怎么开口，最后觉得麻烦得很，黄少天，马上奔着成年去，不是需要多么小心翼翼对待的年龄了。
他的十七岁远比黄少天的现在荒唐一百倍。
“你那天拿手机打出去的电话，沐秋他们查了，号主叫余素琴，是你外婆对吗？”

黄少天像是猜到他会说这些，继续埋头往前推车。
车轮轱辘轱辘，好像走了很久还没走到。
“那天你问过我一件事”，黄少天在车轮的噪音里回答叶修，“你说我外婆还在世，我为什么跑出来了，对吧？”
他说到这里，回过头，几步开外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拖地好长，黄少天的影子比他的人还细，像一根指到很远的黑暗里的针。
“她的确还在世，只是已经把我忘了。”
“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跟着外婆生活，外婆生病后，我妈就把她接走照顾了，后来又说，要搬回我外婆的老屋，让我去学校寄宿。”
“再后来我就跑了，就这样。”
故事有个突兀的转折收尾，可叶修知道对于黄少天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
“我知道那个电话不会有人接了，但我还是想试试……说不定……”
也许后面的话叶修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少年虽然在竭力忍耐，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叶修看到他抬手擦了好几次，他也知道，黄少天此刻一定在责备自己的软弱。
他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碾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