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乙女向】【花京院典明/读者】锚点(21)

如今，神应许我的，都在我面前了。
我们注视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语言在这时是无用的。我的心被一种平和的喜乐撑满了，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它不让我激动，也不让我哭泣，充盈我的只有坚实的、安宁的幸福。沉重的过往就此落地，化作尘埃。不论我曾遭受过怎样的苦难，现在它们已经过去了，永远地过去了。我死过了一次，流尽了陈年的眼泪与旧血，而后因他而复生。这是他的新生，也是我的新生。
“早上好。”花京院轻声说。我意识到我们正面对面地侧躺在那张病床上，共享一个枕头，房间里再无他人。床对两个人来说过于狭窄，我们的膝盖碰着膝盖。
“早上好，典明。”我在被子底下探到他的手，他用力地握住，我摸到凸起的骨节。这真切的力量也让我感到幸福。“你睡了很久啊。”
“是的。”花京院赞同道，“这次赖床有些任性了。”
我们的笑声在病房里响起，交织在一起。就像十年前一样。我们总会同时领会到一个笑话的笑点，发现同一件好笑的事，而后在他人讶异的目光中同时笑出声。光阴的腐蚀中，一根金线顽强地钻出来，带领我们溯流而上，回到往昔。

“你变得很美。”笑声止息后，花京院认真地赞美我。我在他的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头发蓬乱，淡棕色的眼影和眼线在脸上晕得乱七八糟，憔悴的痕迹都从遮瑕霜下钻出来。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尝试忍住笑意：“承蒙厚爱，你也是。”
我和他安静地看着彼此，躺了一会儿。残酷的时间已经不眠不休地流动了十年，现在它却突然变得仁慈，在这张小床上静止了。
只要看着他，我就感到满足，别无所求。我顺理成章地想到，如果我现在死去，我的人生将会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但那是不行的。我还有未来，和花京院一起的未来。
“谢谢你。”花京院的声音仍有些嘶哑，似乎声带还不适应被它的主人使用，“以及，对不起。”
“为什么谢我，又为什么道歉？”
“承太郎告诉我了。谢谢你等了我十年。”他说话的模样表明，他认为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他以最大的决心迎难而上，要完成该做的事。“抱歉让你等了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