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乙女向】【花京院典明/读者】锚点(19)

“嗐，这不是一直在忙，没找到合适的嘛……”波鲁那雷夫挠了挠后脑勺。
“可是我找到了合适的。”我指指花京院的病房的方向，“在那里。”
第十年，花京院苏醒的征兆似乎越来越多，我也已经习惯了在接到电话后搁下手边所有紧急或不紧急的事，从城市的另一边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赶到医院，等候几个小时后再原样离开。等待真正地融进了我的生活，彻底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放下了防备，平静地接受一切焦急、悲伤与绝望，它们便就此消弭，不再来烦扰我。我很少哭了，我在花京院的床边已经流了太多眼泪，现在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可以给他笑容。
四季更迭，又是一个春天。我坐在花京院的床边给他读书，特意挑出应景的段落。“……因为冬日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地上百花开放、百鸟鸣叫的时候已经来到，斑鸠的声音在境内也听见了。无花果树的果实渐渐成熟，葡萄树开花放香。”我翻过一页纸，“我的佳偶，我的良人，起来，与我同去……”

我啪地把书合上，用双手支住额头。窗外整个灿烂的世界都浸泡在春天的活力里，聒噪着，活动着，发出富有生气的噪音。不同种类的鸟鸣交织在一起，像一支节奏轻快的交响乐。而在这间病房里，花京院十年如一日地沉睡，不为所动。冬日确实已往，他却不会与我同去。
我握住他拔出了留置针的手，将手指滑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他的手臂和修长的手指无力地垂着，任由我摆布，像某种柔软的、做工精良的玩偶。
典明，我才二十七岁，就已经有白头发了。
“……我好想你啊，典明。”我扣紧他的手，低而模糊的声音如同梦呓，“求求你，快点醒来吧。我已经等了十年了……再等一个十年，我就要老啦。”
花京院睡着，像什么都听见了，也像什么都没听见。
5
我的赦免来得像当日的噩耗一样突然。
日后回想起来，不知是否是因为受到过于强烈的情感的冲击，那段记忆中有太多不可思议的空洞。我只记得我陪同公司的高管前往法国洽谈合作事项，返程时在候机厅里接起那个电话；而后我站起来，向我的上司简单地解释一番，便冲到柜台改签了最近一班直飞纽约的航班。这架飞机已经快要起飞了，我拖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在候机厅里狂奔，不可避免地重重摔了一跤，丝袜裂开一道口子。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我，广播里播送着我的名字，催促我登机。我爬起来，扶正行李箱，把高跟鞋脱下来拎在另一只手里，继续奔跑。我没有失去我的平静，甚至比往常更加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