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生长痛(10)

行为上的成熟不能代表心灵的成熟。杜城始终有意无意依赖着雷一斐。
一个人的长大缓慢且痛苦，对杜城而言尤甚。
毫不意外，杜城再次背了处分，还被张局勒令回家反思。
这事儿怪不得沈翊。杜城知道，他理智上也没那么无理取闹，只是人的情绪需要有个突破口。
沈翊就是那个人。
能画出所有人过去与未来的天才艺术家，唯独画不出来杀了雷一斐的幕后主使。杜城没办法不迁怒于他。
【五】
平心而论，杜城对于沈翊的出现没有太意外。
北江支队一直少个画像师，张局也旁敲侧击过几次说支队需要个技术工种，但都被杜城搪塞过去了。他早有预感沈翊会来。
客观地说，杜城对沈翊有点隐晦的愧疚。他还不至于蠢到对自己的迁怒糊里糊涂。只是他也没想到沈翊会做为警察，而不是作为编外人员出现在北江支队。杜城并不想改变沈翊的人生轨迹，即使他对沈翊的愤怒多于那点微乎其微的愧疚，但他也不想把本该是局外人的沈翊卷入其中。或者说，即使沈翊是个局外人，他也不想看到牺牲。哪怕牺牲不是注定的结局。

可惜杜城谁也拦不住。
他的一生就是在不停地被迫接受所有已经注定的结局，似乎只有当警察是他自己的选择。
北江支队这几年新人来得少，就算来了也用不上406的大办公室。更何况就算是杜城这个队长也老老实实窝在小办公室里。雷队的办公室也一直这么众所周知的空着。
大概是沈翊有那种打破所有僵局的能力，这个闲置已久的办公室被张局划归给了新来的画像师。谁都知道张局是故意。抛去客观原因不谈，张局希望杜城从作茧自缚的困局走出来的私心也是有的。只不过杜城拒绝一切破坏他回忆的举动，即使是他知道的好意。
明眼人都知道城队对沈翊意见大得很，但沈翊的到来确实给支队带来了不少便利。
看得闫谈声啧啧两声，又高深莫测地抿了口茶。李晗眨巴双大眼睛问老闫怎么回事，蒋峰咳嗽两声暗示李晗可以来问他。这事儿蒋峰算是知道个大概，只有李晗是完全状况外。仨人还没开始大谈特谈北江往事，蒋峰就被杜城抓出去跑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