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软】重见(2)

李一一看着何连科手里那根那么长烟屁股的烟，扭脸睡觉。
小孩睡了觉就安静了。何连科看着李一一的卷毛，又点了根烟。动作太大，把他妈留给他的纸条掉了，何连科捡起来，看到背面写的行小字。
找个人过吧。
找什么人啊，何连科把纸条放好，活都活不下来。
何连科讲真好多年前就认识李一一了。
那时候李一一还是个刚毕业的小孩儿，现在也是。
何连科作为硬件工程师去给他们搞软件的讲点儿注意事项，免得出事儿。刚进了那个小小的临时办公室何连科就看见李一一了。多特别一小孩儿啊，眼睛亮亮的，这么个灰不溜秋的屋子都被他照亮了。
何连科心不在焉地讲着注意事项，心思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他不注意就看见李一一的眼睛，一直跟着他的动作飞来飞去，搅得他那个心啊，一荡一荡地。
接着李一一跟上级申请了外勤，作为实习观察员跟着何连科天南地北地跑。去南极去北极去赤道，看冰川看极光看冻在冰块里的生物。
刚开始李一一不怎么说话，跟着何连科说什么干什么，完美小跟班。

他是没怎么的，倒是何连科坐不住了。你不是天才技术员吗，有点主见，别老听我的。
真的？
真的。
然后就开始了硬件工程师和软件工程师的好几个世纪之争。争来争去不用想也没结果。
反正就是个枯燥的日子找点别的事干，除了生存以外的事情。
有时候回北京，李一一就到何连科家凑合一晚上。
屁大点的屋里正好够俩爷们儿睡下，李一一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打地铺，何连科懒得理他。
反正第二天早上还是俩人挤在那个小床上。
其实李一一睡觉有点磨牙还有点说梦话，不过自己不知道。
有时候闹得很了何连科就坐在床牙子上，看着这个小孩儿一边说梦话一边流口水。然后再费劲地把他弄到床上来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何连科就凑着罐头给李一一下了碗面。
这么稀奇？你硬件坏了？李一一叼着牙刷口齿不清，在厨房边漏出个卷毛看着何连科做饭。
坏个屁，你程序有bug了。何连科把蚯蚓干拿水泡着，没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