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林】君来意如何(2)

不看他幼稚的模样，我转头找说话的地方。左手边一定是卧室，他喜向阳，我是知道的。
他追上来，似乎有什么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般。
进了门我便愣：床上一团凌乱，明显是刚起床。但被褥素洁，床边小小一支衣架，窗帘竟然是纯色的基础款。
尚九熙怎么可能住这样的屋子？
我转身看他，他抓耳挠腮地要跟我解释：“这是我家客……”
不必，不必解释，我眼睁睁看何九华背心裤衩叼着牙刷地从盥洗室走出来，眼睛困得还没睁开，看见我吓得咽了一嘴牙膏沫。
我转头就走。
尚九熙啊尚九熙，你既金屋藏娇，竟还敢给我家门钥匙？你好大的胆！
腰上一紧，他背后揽住我，急迫如恋爱中的毛头小子：“那是我家客房！我不住这儿！何九华他搬家装修过来住的！”
我本就将信将疑，故意板着脸不理他。
“我住楼上，我家两层。”他死不撒手，一米八几的人不知怎么把下巴搁在我肩上的，“咱上去看看？”
这架势，我若不跟他上去，他是不会撒手的。我勉为其难，哼了一声。

嗨，情人面前，我也不由得像个小孩子。
他抓我的手腕带我上楼，我边走边挣。他换左手抓我，右手又来勾我的腰。
黏黏糊糊，恁地烦人。
楼上深处是他卧室，门上指纹锁，他一推就开，还回头跟我说“给你也录一个”。
我不稀罕。录上容易，删掉可难。
一样向阳，这间却是两样风光。墙上的画地上的毯，薄窗帘垂在飘窗边，没点着的蜡烛还氤氲香味。进门说不清自己看见了什么，只觉得颜色驳杂，却闹中取静。
这是他住的地方了。
尚九熙和旁人不一样。对我来说，这份不一样不算明显，但能认出来。有一年大伙儿喝酒，我被归置到尚九熙家里。三环开外租的小套间，被他收拾的像什么外国名人故居。他把我塞进被窝，还给我开了电热毯，自己裹着棉被搭着羽绒服睡沙发。
他屋子杂七杂八装饰多，外边马路车辆经过黑影乱晃。我睡不着，借着酒劲喊热，他爬起来给我关电热毯。我没睡他也不走，坐在床边跟我扯闲篇儿，跟我说这玩意东北话叫“电御子”，还隔着被子拍着我给我唱“杭州美景盖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