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熙】长夜未明

北京，冬。
空气宁静。半空中倏尔凝结一点闪烁不清的细微白芒，在落到地面之前寂然地消失，让人疑心那究竟是不是雪。
何九华迷迷糊糊走进厨房直奔冰箱，屋里雪白瓷砖反射着天光晃的他眼睛生疼。尚九熙从水汽蒸腾的锅前抬起头喊了他一声，等何九华转头过来，下一句才肯接续上：“要喝牛奶你自个儿热一下，这会儿好吃午饭了就别吃那乱七八糟的了。”
何九华从冷藏格里把牛奶拿出来，晃了两晃觉得剩的不多，拧开盖子一口灌了下去。牛奶在舌面上覆过香甜的凝滞感，冰凉顺滑地滚过咽喉冲进食道，冷意从胸口爽利地迸开，何九华忍不住惬意地眯了眼。享受也是有代价的，尚九熙的声音立刻不依不饶地从背后追上来：“让你热一下热一下你非得生喝呀？一会儿胃疼又赖谁？”
何九华懒得辩解——他心里是有理由的，比如冰牛奶好喝，比如只剩一口了懒得热，但是不管哪个说出来都只会让尚九熙皱眉；这种时候让人闭嘴的最好办法是反客为主地找出对方的错误，于是何九华懒懒地开口回了一句：“你就给我剩这一口我还热什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