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龄】小精龄（4）(4)

其中曹全就属于被老师放弃管理的那一类，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行为之恶劣被学校多次点名通报批评还屡教不改，专在学校周边欺负独行或胆小的学生。群架斗殴、收保护费、拉帮结派、恶作剧欺负女同学这种事他常做，校领导再生气顶多也就是记大过给处分，凭着他家的关系一直保着没被退学倒也不怎么正经上课，王九龙作为他的同班同学平时在学校都很少能见到他。 这次王九龙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曹全盯上了。 “呦，我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的好同学王九龙么？怎么着，是同学就痛快点把钱拿出来吧？” 曹全的脸上带着玩味，见王九龙低着头没动就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弟上去扒衣服，结果王九龙不知哪来的一膀子力气胳膊一横一挡顺势就推到两个。 “妈的别不识好歹！”曹全伸手就要扯王九龙的衣袖，身后还有人拽他的书包往下拉，王九龙被前后夹击一急之下挥拳就朝曹全脸上砸去。
“操！”曹全侧身躲开可还是被拳头蹭到了脸，抬脚“咚”地结结实实踹在王九龙胃部。 这一脚让本来有能力还手的王九龙瞬间卸了浑身的力气，吃痛地喊了一声就捂着肚子蹲下去，只觉得有道白光在脑海里炸开，痛得他五官都扭在一起。 这一蹲反倒给了人可乘之机，一群人蜂拥而上，踢、踹、砸、打、骂，王九龙想后退可背部已经紧贴肮脏的玻璃，只能弯下腰去身体蜷在一起，双手紧紧护在胸前，脚跟还在无助地后退。好几次尝试着起身都不成功，胃部剧烈绞痛加上雨点般密集的击打，后来膝弯和膝盖一前一后不知又被谁狠狠给了几脚，王九龙直接跪了下去侧身倒在地上挣扎着再也起不来。他只能蜷缩在一楼阳台与楼下大门的夹角处死死抓住书包护住头，又怕书包里的钱包被人抢了去，紧攥布料的指节过于用力都掐得发白，痛得快要没有意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丢钱，爸妈会打死我的。

一阵眩晕，不知什么时候嗅到的血腥气，额角大概是被刚才粗糙厚重的鞋底蹬破了皮，血液混着那群人吐上来的口水还有地上湿漉漉的泥垢脏乱成一片。 骂声、喊声、叫好声、曹全的指挥声音混杂在一起不断冲击王九龙的感官，他咬着牙把眼睛闭了起来，耳边的响动也逐渐模糊。他只知道自己被踹在角落里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过去的阴影，尖利的嘲笑声、很多人围在一起像参观动物园的动物一样看他的笑话，是那样嘲讽轻蔑的看戏的眼神，全都通通涌入脑海，澎湃的波涛般荡漾开来，又如地狱魔鬼般凄厉尖锐的叫声盘旋在他左右。他皱起眉拼命摇头想把那些痛苦甩去，可记忆却死死缠绕着他，不曾放过。 外有拳打脚踢，内又摧毁他的意志，王九龙觉得自己神志都快要涣散。本能想着索性这帮人没带着刀枪棍棒的武器，只能耗到什么时候他们打累了骂累了自己才能逃过一劫。 在家窗台上乖乖等人回家的张九龄跟往常一样控制王九龙的歌单，王九龙耳机里听什么歌他都知道。
刚才听着听着人播放的音乐突然从耳机那头传过来一阵嘈杂。开始时嗞啦嗞啦听不真切，后来断断续续出现什么“拿钱”什么“打死”骂骂咧咧的话，张九龄顺着耳机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出事了。 还好日落西山，张九龄倏地化人形冲了出来，正要出家门突然想到差点什么，念动咒语手上便多了两把钢刀，又变出毛巾简单包好一左一右揣在兜里就火急火燎赶了过去。 由于不知道具体位置，张九龄只能捋着王九龙每天从学校回家的那条路走，刚到偏僻的巷口远远就听见巷子里很多人低沉的吼声，沉闷的声响混在一起愈发狰狞可怖。张九龄顾不得思考就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令他心肺都颤抖的一幕。 右侧楼宇门跟一楼阳台的夹角处，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围起小圈向中间拥着，一副打群架的阵势。黑暗中闪着烟头星星点点的火光，最外面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人，校服随意甩在肩膀叉着腿悠闲地抽烟，显然是这些人里的头头，抱着手臂歪歪斜斜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