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裙与臣（楔子）(3)

几乎是人过去的一瞬间，周九良感觉一阵晕眩。 ———这个人是美在骨子里的，周九良对自己说。 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孟鹤堂平日里妆不算淡，甚至带了更多美艳动人的妩媚意味。可是后来周九良见过她的素颜，并且一直觉得素雅得比她的浓妆艳抹都要更美。 ———在周九良第一眼见到她的一瞬间就知道，孟鹤堂的美是刻在骨血里的。她的骨子里天生就带着不屈不挠立于桥头般的美，内里血液流动起来增添一股的柔媚劲儿，使她天生便是人群的焦点，是众生的独木。 当晚团建仪式上周九良见到了孟鹤堂的正脸，这回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孟鹤堂穿着跟周九良擦身而过时一样的一袭红色曳地长裙，没有太多的装饰。她站在台上轻轻扭动着身姿，婉转动人地唱着一首歌，是毛不易的《等》。 初见是猝不及防犯下的错 相处是无数挣扎几番纠葛 眼泪是爱恨枯萎结的果 遗憾是余生唱不完的歌 被命运反复捉弄的你啊 收藏了多少动人的情话 一半开出花 一半作泥沙 也曾装点你的年华 光阴将你我催白了头发 是否你还在苦苦等待啊 这风还在刮 这雨还在下 他会来接你回家 这风还在刮 这雨还在下 他会来接你回家 …
… 黄色和白色的灯光混合打在孟鹤堂的身上，周九良眼里深深印着她的影子，就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一切形容她的美好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越看越深陷、越有风韵。 他明白为什么无数男人为她倾倒、甘愿沉沦在她身上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暖黄的灯投射下来洒在台上的孟鹤堂周身带着不多不少的凄凉，周九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暖色的光变得萧瑟。 孟鹤堂脸上的妆很浓很浓，可是越看越苦涩。许是掺杂了些许白色素净的缘故，也是这首歌曲调太过于特殊的原因，周九良总觉得那温暖撩人心弦的声线与音符背后，藏着大片大片盛放的死寂的悲凉。 唱到“眼泪是爱恨枯萎结的果”那一句，孟鹤堂大红的嘴角微微勾着，她喜欢把狭长的眼睛闭起来，像沉醉在歌里一样，随风摇曳。 明明离得很远，周九良望着，却被她深深迷住，几乎能看见她那如蝉翼一般柔软轻盈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罩下阴影，难以自持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