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余香（一发完）(7)

他们其实心里都清楚，当有朝一日我们能大大方方提起彼此的时候、迎面遇到再不躲闪的时候，我们就是真的放下了。一切才是真的都过去了。 后来半年多的时间，尚九熙找了新的女朋友上了热搜。何九华看见，心里还是有些许不是滋味。但何九华知道他是为了尽快从过去中走出来，在急着转换生活和心情。 可是何九华在梦里还是老想起他。 梦里尚九熙对他说： “别等了。一个属于你我的时代已然落幕。” 何九华知道，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醒过来依然觉得怅然若失。 “当初是你非要去追求你以为的幸福，我不拦着。但我觉得我是个顶好的人，如今我也值得去享受其他人对我的好。” 尚九熙站在离他遥遥的地方，说着，脸上面无表情。 后来很多年，他们的事业一路都很平稳，没有大起大落，一直顺风顺水。 永远是一代新人替旧人，跟璇儿一起的何九华一心一意陪着他在外面闯荡施展拳脚之后两个人又回归到老本行，璇儿边演出偶尔在外面唱歌跑通告他就留在社里等着，演演出、参加参加活动、拍拍杂志。

有时也有通告，生活滋润安稳…… 可是，好像有哪里少了什么，他说不清楚，只是跟想象中有稍许差别。 分开应该是为了更好，可是倘若没有更好呢？ 值得吗？ 人也知道，这些年自己和年轻人的关系里终究还是自己更主动些，像个跟旧友结束后偏要用新欢来欺骗自己、也欺骗世人自己并没有后悔的傻瓜。然而在一段关系里自己究竟舒服与否，时间久了还是只有自己知道。 跟年轻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好，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只是不像从前跟你在一起时候那样放松，那样无需心里隐隐担忧地努力去迎合什么。 ——我想你了。 何九华不敢假设，如果他一直陪着尚九熙，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也没法假设。 永远没有如果。 7 “快将尘埃掸落 别将你眼眸弄脏 或许吧 谈笑中你早已淡忘” 何九华来找尚九熙的时候，正是傍晚的素色的天。 那时候，我们有太多像这样漫长而无聊的下午，但现在、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何九华找到尚九熙的时候，见人还是那样。 淡淡的，笑起来一口白牙。 眯弯的眉眼间似乎总藏着不幸福的事，眼角的皱纹看着像强撑起的疲惫铠甲。 何九华没有明确提出此行的目的，但尚九熙凭着多年对人的了解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自己从里屋捧出人的一摞衣服，何九华却依然没有走的意思的时候，尚九熙就明白了。 “镜头前的话不重要”，何九华说。 “什么共事多年，什么前搭档，那都不重要。镜头前给外人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我们心里都有数，但关键是你和我的真实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尚九熙愣愣地看着他，心里透如明镜，面上却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低头半晌，想着在自己如此熟悉和了解的人面前，何九华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已尽数表露。 再装就没什么意思了，终究还是敌不过那样了然于胸的默契。 尚九熙心事重重终于缓缓开口，可语气里像带着十足的叹息，轻飘飘地、绵绵地落进何九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