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抬轿人12(2)

但是尚九熙那天瞥见人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才意识到自己拖累了人家，心里愧疚，饭间话里话外好几次都让何九华出去。 “有事你就去，他们都等着你呢吧。” 何九华手机尴尬地嗡嗡震动了好几次，尚九熙手在面包上涂果酱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就知道是他们发给何九华的消息。他太了解何九华了。 “……” 何九华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他。可尚九熙还是低头兀自吃着自己的面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何九华不放心他，两个人静默地吃完这顿早餐，何九华进厨房收拾的时候转身悄悄叹了口气。 “你不去？”何九华问他。 不过也多余问。 “不去。” 尚九熙放下洗好的盘子复又拿起另一个塞进水池里。 可怎么能拗过尚九熙呢，死犟的人倔劲儿上来自己也整不了他，自作主张地替自己选了一套好看的衣服穿上之后连推带搡地被人赶了出去。 何九华被推出来的踉跄脚步顿在电梯口，视线垂下去心里五味杂陈；
隔着一道门屋里还站在门口的尚九熙也驻足在原地，一半面容遮在夕阳昏暗的阴影里，满身的落寞，眼神寂寂地，嘴角没有任何弧度。 是自己放他走的。不能拖累你啊。 那晚何九华喝得有点打晃儿地回来，尚九熙正靠在床头翻杂志，床头的橘色灯光昏黄，他看见何九华被照得发黑的脸笑着，有点邀功意味地对尚九熙说：“他们还跟一帮女的唱歌去了，我没去。”说完咧开一口漂亮的白牙朝尚九熙傻笑。 因为你还在家呢。 后半夜俩人都睡熟了，被何九华的手机震醒，知道尚九熙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何九华骂骂咧咧接起电话就听那边的人喊：“大华啊！他妈的……这帮人都喝多了死活不他妈睡觉，我就说睡前打赌……明天早晨六点半起来看球，谁他妈起不来就拿棒子给他抡起来，你做裁判啊大华！” 话末被何九华的骂声毫不留情地打断：“谁他妈要给你们当裁判，你们他妈不睡、作死，能不能不影响老子睡觉？

不知道老子最近入睡困难吗？！” 对面明显奇怪：“嘿我说大华，你啥时候还有这毛病了，没听你说过啊？” 何九华却看了旁边也坐起来的尚九熙一眼，懒得跟人多言：“滚！再给老子半夜打电话拉黑！” 说完这句话直接按了挂断，尚九熙哭笑不得地在一旁听着，何九华手机长按关机键，嫌弃地吐出一句：“这帮疯子……” 结果第二天晚上尚九熙又想起来这事，问何九华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断片的时候，何九华翻着白眼一脸无语地跟尚九熙一字一句地讲道： “事实就是他们所有人都睡到了下午！二哥最早起来的，看时间是下午一点四十二……” 尚九熙乐得前仰后合，特意跑到七队微信群里笑话他们一通，乐不可支地声称要抡着棒子把每个人都抡起来。 何九华就在一旁帮腔，把昨天张九泰他们喝多了上厕所把蹲坑当坐便一下子坐里面这事抖落出来，逗得全队上上下下一片欢声——何九华这时候倒自己甘愿当裁判了，看着身边的人开心他自己也跟着开心。
何九华就是在那天的酒局上，也不知是听那个师兄弟炫耀说海淀鬼笑石那半夜去看风景特美，突发奇想反正尚九熙也不愿意睡觉，干嘛逼着他那么难受呢，倒不如自己陪着他溜达溜达，于是嚷着非要尚九熙那个浪漫情种也带着自己大半夜去看风景。 尚九熙心里明白何九华这哪是在作自己，而是想让自己出来放松放松。他早就知道那地方，鬼笑石是小情侣看北京夜景的浪漫去处，据说凌晨十二点整跟喜欢的人一起登上去俯瞰北京的夜景就会终生到老。 俩人对了个眼神，二话不说就穿好衣服开车直奔那去。出门时看一眼时间是十一点多，开车到了半山腰何九华提出他俩下车走走，爬到山顶正好是差五分钟十二点。两个人都装备上捂得很严、戴着口罩和帽子，靠在一起你侬我侬地望向京城星星点点如夜幕映照般的美景，闭上眼许下一生一世的愿望。 尚九熙在这种时候把艺术生的浪漫气质发挥到极致，在公共场合毕竟要注意克制行为，想着下山之后不到凌晨两点，何九华本以为就此回家，结果又被人拉着一起去看了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