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成衣铺小女好诗书 瑶华宫常在失婴孩(2)

“不是我多嘴，只是小女子好奇，您是做什么营生的？和那海里头卖盐似的。”
“什么？”
“咸得慌！”
皇上哭笑不得：“吾可不是卖盐的，吾是正经过读书的。”
那姑娘来了兴趣，放下水粉往前凑：“您是读书人？那念首诗来听听？”
皇上忽然被问，有些懵，顿了顿才道：“茶……煮茶……烹茶留客驻金鞍，月斜窗外山。别郎容易见郎难，有人思远山。归去后，忆前欢，画屏金博山。一杯春露莫留残，与郎扶玉山。”
梁先生让背黄挺尖的词，当年背不下来还被打了手板，没想到如今是它救了场。
姑娘听得发愣，转而崇拜地看着皇帝：“您真是读书人！好厉害！小女子佩服！先前多有不敬，给您道歉。”她福身作礼，缠着皇上再念几首。
皇上只好又背了几篇名家的诗词，姑娘才满足，终于舍得放他走。
这么看这孩子还挺可爱，好学习，但不晓得怎的家里没让读书，下次给她带本唐诗宋词三百首好了。
除此以外这个月也没什么奇事，无需再谈。
仲春，胡宝珠坐在院里绣虎头鞋，和春芽谈天说地。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要提，但是……”

“什么？”
“您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可您也知道，宫里贵人以下不让养皇嗣的呀……”
绣针一抖，刺破了胡宝珠的手指，她指尖发疼，低头看看，已经冒出一个快要滚落的血珠。
“奴婢嘴贱！奴婢有错！主子恕罪！！”春芽惊得扇了自己几巴掌，奔回房间取了创伤膏给胡常在抹上。
胡宝珠愣愣的没说话，自己一直沉浸在要当娘的喜悦里，完全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严重的不是不让养孩子，孩子被抱走了自己还能去看两眼，可如果……
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孩子这么大了，只能听天由命，祈祷皇上比她想象中还要温柔吧……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当娘的直觉告诉她这腹中的恐怕是个男孩，那去母留子的可能性更高了，到现在宫中也就笋昭媛有二公主，皇后又刚失了儿子，自己只是个小小常在，爹也就是个小理问，到时候生出男孩，皇上万一来夺子，赐鸩酒一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敢再想下去了，胡常在甩甩头，说有点渴了。春芽进屋倒水的时间里，胡一想到这些就浑身不舒服，干脆回屋睡觉算了。她起身往回走，走到一半发现忘了拿虎头鞋，只好折返去取，再转身的时候春芽刚好端着茶杯出来，和主子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