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堕乐园（2）(3)

经过一楼的门廊时，木地板突然“隆隆”地响了起来，有只空酒杯滚到了他的脚边。
“嗨，孩子。”
又是那个声音。彼得一瞬间认出了那是前两天在加油站碰到的人。
“噢……嗨，晚上好，先生。”
“你能帮我把杯子递过来吗？”他懒懒地靠在藤椅上，不知为何仍给人一种端坐的感觉。
“当然，抱歉。”男孩迅速捡起酒杯，放到男人身旁摆满酒瓶的小圆桌上。
彼得就着月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的皮肤光滑细腻，眉毛很浓，衬得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更加温柔，笑意在那丛浓密的胡子底下若隐若现。他明明在座位上抬头看着彼得，但男孩总感觉自己笼罩在他身下，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收入眼底。
那个人身上有种令人着迷的安全感，但代价是失去现实生活中一切既有的安定，彼得感觉他很危险。
他刚要迈出步子离开，那人像是料到了一样，迅速朝他伸出了手，道：“我叫伯格，你呢？”
“彼得，先生。”彼得被动地回握那只手，发现对方的掌心冰冷。
“彼得，真可爱，”他随口称赞道，“你的父亲又丢下你，自己去快活了吗？”

男孩听了蹙起眉头，近乎粗鲁地从对方的手掌里拔出自己的手，“什么？你在说什么……他没有丢下我。”
“哈哈哈，抱歉，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请原谅我，我知道你有多爱他。”
彼得的怒气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诚恳态度彻底浇灭，内疚的火焰随之冉冉升起。他原本打算要反驳的话哽在喉咙里，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收回还是继续握住那只手，而且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声音很尖，引来了远处几桌顾客的注视。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道：“抱歉，我刚刚……”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彼得不知往何处安放的视线突然有了焦距，甚至闪烁着明亮的光。他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两个拇指大小的娃娃躺在那里，他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是汉·索罗和楚巴卡，《星球大战》里的……”
“最佳搭档。”伯格补充道。
男孩用惊喜的目光看着伯格，虽然他更喜欢称他们为银河盗贼组合，但至少有人能跟他聊流行文化——连托尼都不大愿意和他谈论这个。
“是你自己做的吗？”
男孩讪讪地点头，耳尖和脸颊泛起微红，“它们靠近的时候还会发光，因为我在里面装了传感器，不过感应距离很短，范围在十米之内，但这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