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俏】一位裸身男子的画像
2023-04-09 来源:句子图
史仗义开门回家的时候看见史艳文在给俏如来画像,家里的大哥此时乖顺地静静坐着,侧过身来,白色的长发没有像平时那样高高束起,而是散在两肩,沿着平滑光裸的肩膀自然垂下。
“又画画呢?”史仗义拿完东西就走,俏如来皱着眉头瞥了一眼他的新纹身和黑色甲油,姿势没变,把目光移回不远处的一个花瓶。
“至少也说声什么时候回来。”叹了口气,轻声地,史仗义没听见,门砰地一声关紧,留下屋里的两人继续寂静无声。
史艳文总爱这样给他画画,让他坐上一张檀木椅子,脱掉上衣,头发放下来,垂到胸口,侧过脸看向摆在角落里的一个花瓶,让光从一个独特的角度打在他的脸上。俏如来将这种行为看作是陪伴父亲的一种方式,史艳文整日浸泡在古书里,就连书房都泛着古书的霉味。从家,到学校,到古籍库,史艳文戴上白色手套,沾上一手的书灰,慢慢地再也洗不干净,手套的指尖部分留下十个灰黑色的浅印。懂事的长子怕他在这种生活里逐渐变得和古书一样寡言,便时不时和他通通电话,或者索性放下手里的烦心事,回来看看他。
可史仗义还是不爱回家。史艳文逐渐爱上了画画,家里的瓶瓶罐罐花草果木都被他画了个遍,就连吃剩的苹果核也不放过。他把那个苹果核从氧化一直画到腐烂,直至里面生蛆,他就画果核和里面的蛆。俏如来回家后扔掉了苹果核,洗手的时候父亲招呼他坐下。他给儿子端来一张普通的椅子,手指落在银色的发间,温暖得甚至有些烫。俏如来从他的手上闻见油画颜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