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四十五(4)

他想起御花园枫叶似火，那样美丽的光景，或许再也看不到了。
润玉只觉得自己眼眸湿润，头顶的帐幔都看不清了，双腿似乎也没有知觉了，嘴里的软塞也咬不住了。
稳婆见着润玉一双皎白长腿无力似的要垂下来，心道不好，本来女子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又何况男子，忙又唤他，“殿下！殿下不能睡！”
润玉迷迷糊糊，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又数百人的声音，吵得他耳膜生疼。
“殿下！殿下用力啊！”
“这是您和陛下的孩子啊！殿下您不能睡啊！”
他隐约听见了哭泣声，是谁在哭啊。
“殿下您想想陛下啊！陛下还在外头等着呢！”
陛下。。。
萧炎。。。
阿炎。。。
润玉从混沌的雾气里突然看见一个少年郎，他一身玄袍，眉目俊朗若刀劈斧削，他骑在马上，朝他伸手，“玉儿，到我这里来！”
“阿炎！”
润玉猛地睁开眼，已经是满头大汗，手里的平安符也被汗水湿透，稳婆见润玉恢复了神智，欣喜道，“殿下！殿下醒了！殿下用力啊！孩子就快出来了！”
润玉没了木塞，便咬着嘴唇，本来毫无血色的薄唇被他咬出了血，显得凄美决绝。湿漉漉的青丝凌乱地贴在他的的额头上，两道锐利的长眉蹙紧，眼眸大张，鼻翼一张一翕，他急促的喘息着，下身用力，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殿下！！！是小殿下！”
润玉只听见孩子的一声啼哭，下身剧烈的疼痛，几乎晕厥过去。
他仰面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无力。接着便听见稳婆疑惑的声音，“这。。。肚子里还有一个？”
润玉猛地惊醒，气若游丝，“什么？”
稳婆忙道，“殿下。。。似乎是双生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殿下用力。。。”
润玉早就没了力气，眼睛都被汗水湿透了，模糊一片，耳侧是孩子的啼哭声，又是稳婆们的声音。
萧炎与鸾太后在殿外来回踱步，早就忍不住了。鸾太后忙按住萧炎，“陛下不能慌，玉儿会没事的。”
可润玉叫的凄厉，叫萧炎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哪里坐的住，“玉儿如今在里头受苦，朕却什么都帮不上，朕如何算一个好夫君！”
鸾太后也无可奈何，“当初陛下强娶玉儿时，非要不择手段让他为你生下孩子，如今玉儿自己愿意生了，陛下为何后悔了呢？”
萧炎想起从前自己的混账话，也觉得恼火，润玉痛苦的叫声和呻吟响在他的耳边，更觉得后悔，“若是知道生子叫玉儿如此痛苦，不生也罢！儿子只要玉儿！”
鸾太后长叹了口气，一双玉白柔荑也忍不住攥紧巾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