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四十五(6)

润玉痛到极处时已经麻木，凤眸湿润失焦，只觉得自己又身在混沌之中，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迷迷糊糊又看见那一团混沌里有个小娃娃，在朝他招手，“爹爹！”
“爹爹，爹爹我们一起走吧！”小娃娃指着那团黑色，“爹爹陪我去那儿！”
润玉往前走了两步，正要伸出手牵过小娃娃朝那一团黑色里走去，却又被人拉住。
“玉儿！不许睡！”
“玉儿，不许睡！听见了吗？你不许睡！”
少年郎的声音撞进润玉心里，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叫润玉无端心痛，一时之间那混沌也不见了。润玉努力地睁开眼，面前是萧炎发红的眼睛，失去血色的唇浮起一个无力的笑，“阿炎。。。我是不是要死了。。。”
萧炎猛地摇头，“都是胡说八道！玉儿不会死的！”
霍清知道已经不能再耽搁，忙上前，“陛下！”萧炎还要说什么，润玉虚弱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让霍太医做吧。。。无论生死，都是润玉的命。”
霍清想要萧炎出去，他却再也不肯走了，润玉摇摇头，面色苍白却浮起一个笑，“阿炎。。。我生孩子。。。很难看。。。”萧炎不知为何便落下眼泪，当着臣子的面又快速擦掉了，“不。。。玉儿在我心里，永远都好看。”

他攥着润玉的手，再也不肯放开。
霍清为润玉喂下一颗药，“殿下将它吃了，可以缓解些许疼痛。”他取了小刀在烛火上灼烤，又洒了一些药粉，虽这样为女子接生过，可为男子还是头一回，霍清掀开锦被，露出润玉圆鼓鼓的肚子，深吸一口气，将刀锋贴上润玉肚子，稳稳当当从肚脐向下划了一道口子。
润玉虽吃了药，却也疼得痉挛起来，额头上直冒冷汗，背脊也痉挛，萧炎心疼地要命，“玉儿，玉儿。。。”他几乎都快哭出来，“玉儿。。。”润玉疼得双腿打颤，脚趾蜷缩，萧炎伸出手来让润玉咬着。
“玉儿，都是我的错。”
润玉凤眸湿润，眼尾薄红，长睫上挂着眼泪。他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萧炎一眼，眼底都是情深，下一秒便疼得皱起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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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景阳宫内又响起一声孩子的啼哭。
润玉痛得昏厥过去，霍清为他包扎好伤口又止住他流血之势，见润玉脱离危险，这才松下心头一口气。
产婆抱着那孩子，笑道，“原来殿下不仅怀的是双生子，还是龙凤胎呢！这是个小公主呢！”
萧炎心里只有润玉，见着润玉昏厥，心里已经痛的麻木。

产婆笑了笑，片刻后却笑不出来，“霍太医，这孩子。。。”
霍清忙查看，只见那孩子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正是先天不足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