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五十七(3)

霍清点点头，便起身出了门。
霍清到了景阳宫，便见着润玉斜斜靠在皇帝身上，露出一截瘦削手腕。男人比从前还要瘦削两分，闭着眼睛，鸦羽似的长睫在苍白的面容上落下一道阴影，润玉听见动静，便抬了眼，看见熟悉的霍清，“霍大人。”
霍清与润玉身边的皇帝对视一眼，看见萧炎眼神之中的阴鸷狠厉，背脊一麻，那日公主落水发病去世，他便被皇帝警告过，如今想起来更是胆战心惊，他移开视线，看向有些虚弱的润玉，“殿下安好。”
润玉笑了笑，“又要劳烦你了。”
他一向是信任这位太医的，从萧祁萧菱开始，便是霍清一人经手，自然也想不到在萧炎的高压之下，那日的事情被人们瞒得严严实实。
霍清心中有愧，匆匆低头为润玉把脉，片刻后道，“无事，殿下。”润玉听见孩子无事，笑容明朗。
霍清看了一眼萧炎，欲言又止，萧炎扶润玉去了内殿，“玉儿，你躺一会儿，我叫祁儿来陪着你。”润玉点点头，有孕的他自然和从前一样，免了政务处理，萧炎为他拉好锦被，在润玉眉心之上落下一吻，这才迈步离开。
离开内殿之前，萧炎视线与白霜交汇，暗含警告。

出了内殿掩上门，萧炎抬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乖顺候着的霍清，“有事到书房来禀告。”霍清点头，“是，陛下。”
萧炎与霍清进了景阳宫书房，顺儿便立刻将房门掩上，将那房中话语悉数掩盖。
萧炎落座，抬眼问道，“你刚刚为玉儿诊脉，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要说？”霍清连忙跪下来，扑通一声叩首在地，“陛下，臣接下来说的话，实在是罪该万死，可臣不得不说。”
萧炎长眉一拧，心里也有不安，“你要说什么？”霍清喉头滚动咽了咽口水，越发将脑袋低得更甚，他猛地又抬起头，“殿下。。。殿下不能要这个孩子。。。”
萧炎猛地站起身来，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霍清就知道是如此结果，他已经做好了人头落地的准备，索性豁出去了，说道，“殿下如今的身体，不能要这个孩子。。。”霍清面有痛色，接着说，“其实当年生双生子时，殿下的身体就不堪一击，如今这孩子。。。也不一定保得住。。。就算勉强生下来了。。。殿下也不一定。。。活的下来。。。”
霍清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竟然宛若蚊吟，萧炎手指缓缓攥紧，掐得自己生疼，无意识之间都将自己掐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