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 六十一(3)

今日大雪，萧祁思念爹爹，萧炎便带他出宫。父子两个策马扬鞭奔驰着一路出了京，来到了雲山脚下，润玉住的小木屋前。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偷偷来看润玉了，上次，他看见润玉在柴扉前挂了一盏明灯，然后搓了搓手，笑得眉眼弯弯。萧炎不知道那盏灯的意思，便偷偷问白霜，白霜道，“殿下说，点一盏灯，菱公主和三殿下就不会害怕了，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萧炎的眼睛一瞬间便暗淡了，玉儿还是未曾放下，他便也不敢出去与他见面。
今日过来了，他将萧祁裹在宽大的披风里。偷偷地看着润玉，他看见润玉笑着摇下了一树雪花，在雪地里笑得温柔，他几乎看痴了，直到润玉转身进去，被裹在狐裘里的萧祁闷闷地喊道，“父皇，爹爹进去了。”
萧炎愣愣地回过神，“啊。。。是啊。”
父子二人还在痴呆，在廊下呆了许久的女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又小心的关紧柴扉，“陛下，殿下，今日怎么过来了。”
萧炎眉心微蹙，颇有些不高兴这宫女的措辞，玉儿到底还是他的妻子，他如何就不能看了，想何时过来，便何时过来。
他心里虽如此想，嘴上却还是压低了声音，“玉儿今日看着心情不错，你照顾得他很好。”白霜摇摇头，“是陛下给了奴婢赎罪的机会罢了。”

萧祁拉拉父皇的手，“我能不能进去抱抱爹爹。”萧炎摇摇头，“不行。”见萧祁有些吵闹，萧炎便只好捂住孩子的嘴把他抱起来，“玉儿便先麻烦你了，待他想明白，我来接他回去。”
白霜行了礼，便目送着那一大一小渐渐远去。
她关了柴扉，走进小屋内。
润玉握着狼毫正接着写方才未完的字帖，小宫女进来的动作有几分迟疑凝滞，悉数落在他的眼里，润玉心里明白，却也没有开口。
白霜心中有愧，便站在润玉身边为他磨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道，“那株红梅开的真好呢。”润玉点头，“是。”
“殿下今日写的什么？”白霜看了看，润玉道，“《寒江集序》。”
“那殿下写完了奴婢去放好。”润玉点点头，目光却渐渐低沉。
小宫女每每见过那人，便会心虚得格外多话。
润玉是知道萧炎派人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大概是那日在江菱，听见了那暗卫的咳嗽声。
起初润玉是有一些生气的，气萧炎依旧还要监视着他，后来见暗卫没再动作，他便也不再计较了，左右，不过是那人担心他。
后来在市集上碰见白霜，见她执意跟着自己，起初也没觉得是萧炎派她来的，那日他为孩子们掌灯，在雪地里看见一截衣角，墨色之上闪着金辉，心里惊异，后来那人又来了几次，白霜说话都支支吾吾，润玉便明白，萧炎过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