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赎身(3)

气氛忽就凝结。
俊朗公子虽还是笑着，周身气魄却不一样了，上位者的威压隐隐透了出来，吓得眼前二人不敢言语。
指尖微动，折扇“啪”的一声展开，横在了二人面前，半晌，点了点新客的鼻尖。
『阁下未曾说错，又为何害怕呢?』
『那烟榆姑娘快上场了，还是高兴些好吧。』
两位客人点头如捣蒜，规规矩矩地坐回位上，心中的惊怕却是在那花魁出场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果然是传闻中的美人，即便是红纱遮面，也遮不住妩媚的气息。
烟榆姑娘点着脚尖，跟在舞女后方，一勾裙摆，翘起腿便倚在了椅上，染着花液的十指抱起了身旁的琵琶，拨起了第一根琴弦。
无论坊间传言如何，这烟榆姑娘的琴艺当真是只应天上有，叫人如痴如醉了。
新客正听得入迷，忽闻身旁老客嘟囔着什么。
奇了怪了，这烟榆姑娘的穿着打扮，比之往常有些不同啊。
何处不同?周遭嘈杂，新客贴耳过去。

这一般啊，烟榆姑娘都是身着红衣，却是那种红中透着橘的纱裙，足部若隐若现，倒叫人遐想万分。可今儿啊，你仔细瞧瞧。老客伸手虚指。今儿的烟榆姑娘穿着的不是纱裙，却是能结结实实掩住足部的大红长裙，这看着，倒是有点……
二人默契不语。
今日这花魁的一身装扮，只差了个盖头，便是嫁衣了。
一曲毕，那花魁欠身上前，翩翩行礼。
『诸位客官，今日是奴家在这环采阁的最后一次登台了，还要多谢诸位对奴家的喜爱了。』
话音未落，人群里便炸开了锅。这烟榆姑娘可是环采阁的招牌，怎的说不登台就不登台?与老鸨相熟的客人还当即上前询问，得到的却是昔日美人的但笑不语。
烟榆姑娘!可是传闻中说的都是真的?性子急的客人脱口而出，凭着一语，使得一室寂静。
『也不算全是假话?』台上的美人伸指绕起了头饰上垂落的流苏。『确是有人来为奴家赎身了。』
可以往为姑娘赎身的人，不都被姑娘拒之门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