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赎身(2)

“我听说她弟弟犯了事，淳于家正打算将她送去嫁亲赔罪，她怕不是要在此处做文章?”
“不无可能。”谈起正事来的楼伶没了那不着调的模样，眉间紧锁，快散架的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若是她当真有想法，袁姑娘绝对是最适合的目标。”
“你的意思是，她会想要……”
“替嫁。”
女人家的心还真得女人家猜，淳于敏连着几日看袁今夏的眼神里都藏着心思，可陆绎和岑福因着公务不在院内，楼伶顾虑到那暧昧一晚的目击者也不好直接插手，只能在无人时稍稍提醒下小姑娘。
奈何小姑娘在别人的事上精明过头，对于自己的处境倒是一概不知。
到了淳于家的大喜之日，新郎新娘皆是遮面，一人面具，一人盖头，倒也般配。风吹过，撩起了盖头的一角，恰好露出了新娘殷红的唇，胭脂点到了嘴角，勾起弧度。楼伶背后一凉，盖头下一闪而过的模样何其熟悉，却又一时半会儿忆不起来，待婚礼结束，便四处打听袁今夏的下落，果不其然是去寻了淳于敏。

奈是楼伶本性是个温婉歌伶，此刻也想将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淳小姐关进锦衣卫的诏狱尝尝鲜。
陆绎的紧张是写在脸上的，一言不发，牵了马就赶往了新郎府。岑福与楼伶对视一眼，一个配上了刀，一个握住了袖中匕首，脚一蹬便催着马向前奔去。
这事儿不简单。
楼伶不擅骑乘，颇有自知之明地跟在最后，与前方的二人隔开了一大段距离。待她勒马停步，陆绎早已抱着袁今夏出了新郎府，岑福跟在身后，只是那从门中迈出的人一身红袍，露出的面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之前那位提亲的公子。
楼伶听见陆绎喊那红袍人严大人，语中尽是警告之意，虚伪的客套尽数丢下。而严大人似是无事一般地移开了视线，正巧与楼伶对上，微微一笑。
手中一疼，匕首划破了掌心，渗出的血珠聚在指尖。那位严大人的笑容实在难看，虽是面貌阴柔，一只义眼无法动弹，与正常那只眼的视线错了开来。楼伶感觉自己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