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乙女】天上月(4)

眼前斑驳的洞窟顶端被熟悉的画面所取代，贾咳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走马灯。不堪回首的孤儿院经历和同一般人并无二致的学生生涯被贾咳子匆匆带过，直到他再次见到了那双眼睛。
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楼梯口，在吓走了喋喋不休的邻居大妈后，她抬头，看向了贾咳子，是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无神，无欲，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力，眉峰上的一道疤更是添了难以言说的诡异。
“你让我等你。”女孩开口了，却不是回忆中应有的对话。“咳子，你骗了我吗？”
“我永远不会骗你。”贾咳子下意识地接话，不再是现实中渗人的气音，而又恢复了正常人的语调。
“可是你已经撒谎了。”女孩撇了撇嘴。“我很听话，我等你来找我，我等了八年，可是你其中的两次都失了约。”
“贾咳子，这是第三次，你还要骗我吗？”
吴生几乎从不连名带姓地叫贾咳子，除非是真的气极。
外界似乎有了些许动静，却是没有惊动依旧沉浸在幻象中的贾咳子，他蹲下身，将掌心轻轻搭在吴生蓬松的发上，揉了揉，如今的女孩早已高过了他的肩膀，这动作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多年未见。

“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失约。”吴生的黑眸像是面镜子，清晰地倒映出贾咳子现下的模样，脸上的伤疤与污痕全数消失，看起来似是同刚出发时并无两样，只是那双眼睛被蒙上了一层雾，原本乌亮的杏眼被染成了浅灰，像是重病者才会有的阴霾。
外界的动静似乎大了些，温热的触感流入了耳朵与深喉，在底下沸腾着，燃烧着，像是一团肆无忌惮的火。贾咳子看着面前站起身的女孩，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吐出了几个泡泡，破旧的居民楼在一瞬间沉入了水下，吴生的碎发被水流带起，拂过了男人的指尖。
“这是最后的机会。”万籁俱寂时，贾咳子听到吴生开了口，瘦小的女孩漂浮在水中，却是没有任何生的迹象。“咳子，我不是傻瓜，我不是对十一仓，对吴家小三爷一无所知。”
“如果你不赴约，我便去找你，不择手段，不论生死。”
“你没必要......”贾咳子的脸色变了，可依旧发不出声音，口型还没做完，就被吴生捂上了嘴，小小的掌心满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