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小姓 36（补档）(3)

钱庄的事没几日就首战告捷。
钱庄在里应外合之下，一把手与二把手被接连暗杀，一位在嫖私娼时死在了娼妓床上，由于私娼已被明令禁止，这事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另一位走在街头，不知为何被民众知晓了这就是米价无故上升的始作俑者，竟然被拖去了荒郊野岭乱棍打死——也有一说，是被饿死鬼的冤魂追魂而死，死的地方坟头草都长了半米高，玄乎得很。涉及冤死鬼，竟也真的无人愿意去追究。
江户城的两条走狗，不费吹灰之力便去除得一丝不苟。
鬼切正赞叹于主人行事周到果决，花鸟卷就已经将钱庄三当家带来了天守阁中。
此人善贪小便宜，虚荣心旺盛，鼠目寸光，不成大器，源赖光却赏得毫不吝啬，把人提拔到钱庄一把手不说，还准许了以上士名分出行的权利、赐骑马资格，把人夸得心花怒放，一个大男子面红耳赤得好似小媳妇，脸上皱褶都黏在了一起，真是让人看了就眼睛疼。
鬼切是眼睛最疼的那一个。
这次不是酸的，而是感叹自己也是人，人都天生喜欢面貌好看之人。
——丑的在那感激涕零，和美的在那感激涕零，根本就是两码事。

人被送走后许久，鬼切才半分疑惑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位不成大器的町人[1]，一来其绝对配不上做“上士”，二来迟早会把其胃口养刁了、而索求更多与资质不匹配的东西。
源赖光笑他，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还没把握到如何做一名将领的精髓。
鬼切追问：“那么做将领的精髓是什么？”
“是将麾下之人现有的利用价值榨干到一干二净，”源赖光品上一口新煮的芦根茶，润肺利咽，是样养生的好物，听见他声音还有些犯哑，就将茶杯递给他，“他配不上这个位置的胆识，自然坐不久，会有一个他想爬上去，也会有不少与他类似的人想爬上去。明年参觐交代回来，说不定人就已经不在了。”
鬼切接过茶杯，还纳闷好端端的桌子不放放他手里做什么。
他感叹道：“这就是‘捧杀’啊。”
“是也不是，他是这么爬上来的，就要做好准备，也是这么掉下去。”
源赖光多次打量他手里的茶杯，他终于意识到什么，遂将母锺里剩余的茶水倒入子锺茶杯，递还给源赖光。
源赖光忍无可忍，嘬了口茶，一手拎着后衣领一手握住下巴把人拽到面前，嘴对嘴喂才让人把茶喝了下去。茶水不难喝，味道隐约带着甘甜，但鬼切吓得一激灵，全数直接咽了下去，咽完才感觉到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