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昱/群像文】路过浮士德(11)

突然心里一阵酸，她到底是挥别了些什么，又迎向了什么？有对的决定么？永远正确的那种？
本以为是只要赢球就行，现在她有点撑不住。
而她原本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
而她现在觉得，
自己孤身一人。
压在她身上的是铺天盖地的人类恶意，无法面对的腐朽恶臭，让她感到窒息。
人到什么程度不再称其为人，
界限谁定？
她脑子一片混沌，于是不自觉的一屁股坐在樊振东的斜对面的软皮沙发椅上，
拿了瓶水，浅浅喝几口，无味的矿泉水在口腔里虚虚含着，并不咽下。
她把盖子攥在手里，盖子上有各种尖利的凸起，虽然是塑料的，穿破人肉这事儿却毫不费力。她攥得很近好像也没有了知觉，她肉身脆弱，现在精神也濒临边缘。
“怎么了？”
樊振东看到，暂停了健身器。

他总是知道当王曼昱在困惑的时候，总是知道。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太像了吧。
他总是知道当王曼昱在困惑的时候，总是知道。
“那个KTV局，你没去啊……”
王曼昱想了想，
她为什么一直就觉得樊振东绝对不会去？
她又为什么要问？是想证明什么？这个答案为什么如此重要。
听到KTV这几个字时，樊振东眉毛挑了一下，
“嗯……早年被邀请去过两次，没意思……不爱去了。”
被邀请去过两次。
没意思。
不爱去了。
足够了，
说明了太多了。
谢谢你。
尊严阵地已经塌方成那样，
碎石碎瓦如雨片，
还有人在撑着坍塌的房梁。
王曼昱突然心情转好，觉得那种长久以来的被辜负，有那么一丝丝的回转，得到了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