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簟轻舟各自寒(3)

陈琳一言不发。
“其实在我进去之前，当地那个管遇难登记的就已经来找我了，是我贼心不死，一定非要撞到南墙上去才知道疼，多少年了我就是这个德行，谁都知道。”
“我当时就觉得，我师傅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襁褓之中经历了家破人亡，族人四散飘零，后来好不容易联系上我妈，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又看着我兄弟死，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都不敢想。你们也都知道，我被开除军籍的时候闹别扭，穿越后就更是狂的没边，上天，下海，潜水，哪里危险我专奔哪儿去，特高课课长高野次郎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又怎么了，大上海七进七出我还把你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呢。后来我师傅跟我说，离家出走断绝关系都可以，让我给他还钱，我说还就还还多少，结果他直接说是我小时候哭哭闹闹，手一挥砸了他原本打算送给我师娘的一双翡翠镯子，乾隆的——就这一样，我这辈子的工资加起来只怕都是个零头，所以麻烦我只能和他继续当父子。

“可这和他比我算什么呢，十三四岁的时候在/西/藏/，快二十了在老山，二十几了又在东南亚，哪来的装备天上地下的支援啊，一旦子弹打完了，那后果都不是用人的脑子能像出来的，/西/藏/啊南洋啊，那种地方简直——”阿鬼用力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感觉比刚刚要清醒，不过他还是没起来，“我总以为我做到了，其实我做到了什么啊，这不是我自己这会儿遇上事了把我贬的一无是处，我那个领导不知道我爱翘尾巴？就被审查过后回医院那回，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想死，干脆就拿了sedative-hypnotic，想着死了一了百了。”
“然后我就那么傻，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了，将错就错，所以我就跟他说，我爱上了你了，爱上了我的青梅竹马，那会连你还不知道这回事呢，你当时还以为我对男人女人都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