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柯一梦(三十)(5)

‘叮咚……叮咚……’似乎从很深的地下传来，又好似近在身旁。
“好久不见，我的老友，我的母亲。”悠悠的说话声穿透泉水的低吟，像一根针刺进琅嬅脑海。
陈诺！
“怎么，不欢迎我？”那只手抵在她的后颈处，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毫无悬念地折断脊骨。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要知道，我进来了。”
片刻的沉默，琅嬅思索着陈诺突然潜入‘心脏’地宫的种种原因以及相应的对策。“这儿说话不方便，换一个地方。”
“去你的房间吗？”笑容消隐在那张俊朗平滑的面孔上，让人联想起宫殿长廊中那些表情严肃的神族肖像。
“是。”琅嬅不再过多解释，直觉告诉她陈诺不会对自己如何，至少此刻如此。
关好门，带上锁，琅嬅还不忘记编织结界将房间仔细封闭。
“你冒险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找我的吧？”她安静地退至房间一角，将后背托付给墙壁。
“为什么不可以？”若有若无的笑意出现在陈诺的嘴角。那是种冷漠的笑，锋利得像冰雪刻成的刀，“我的手腕到现在还有点儿疼痛呢，你可是用石钉刺穿了它们。还有那些白色枯草，在身体里扎根，沿着血管增生，蔓延，抠挖着内脏，那种滋味很销魂呐。”

“抱歉。”
“就这么完事了？”轻蔑就像条毒蛇，‘咝咝’地吞吐着芯子，“我该如何让你偿还呢？这必须好好考虑一下。或者说，我可以要他们偿还，所有的悖神者。”
“不可以这样，陈诺！”琅嬅吼道。
“你在心疼他们。”陈诺摊开双手，“却对我……”他脸上笑意渐浓，却像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吞没着房间里仅剩的温度，“你就这么恨我？”
“我……”琅嬅瞬间觉得自己成了哑巴，“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你的命运而恨我。”陈诺优雅地描述着每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把‘领域’赠与你的目的。他在把这局下成不可更改的死棋，而筹码就是你。是啊，‘灵魂之石’在你这儿，‘领域’也在你这儿，没必要再浪费另一颗心了吧？”
修长的手指顺着琅嬅的喉咙下滑，停留在胸前，“你会后悔当初的许诺吗？”
“不会。”琅嬅咬牙。
“为了他们？”那张脸平静又泰然。
“算是吧。”琅嬅抬起头，直视那双在地宫的幽暗中如同墨染的眼瞳，“这是我欠他们的，我窃取的时间和生命，原本都属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