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最】非典型搭讪(11)

“晚安。” 04. 上午这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主教外正在下雪，这并不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北方的雪下了就难化，原本被踩得脏兮兮的发硬的雪地又翻修一遍，重新涂上干净的白色。 最光阴提早交了卷子，把东西塞进包里，挎在一边手臂上出了教室。楼梯口在楼层的中央区域，大堂前可以从内看见外头的光景，最光阴拿手掏了掏口袋，取出一对手套又塞回去一只，只给左手戴上了，紧接着用这只手拎起书包的背带，动作轻快地下了楼，往雪里走去。 他的寝室楼离主教不是很远，中途要过一座路程一百米不到的路桥，再往前向左就是商业街，直走五十米左拐则是他住的楼栋。 按照最光阴的速度计算，回到宿舍只需要七分半钟，然而这半刻的时间对他来说十分耗费耐心，走上路桥的第一块地砖时他没戴手套的那只手便伸进了外套口袋里，从里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后打开移动数据，第一时间启动微信，对着界面等待了一会，最终蹦出来六条新消息。
其中三条都是公众号推送，剩下三条是说太岁发给他的文件资料，留着下一场开卷考试用。最光阴扫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置顶联系人，抿了抿唇把其余未读消息挨个点掉，只操作到第二个公众号时他突然没了耐心，熄灭屏幕将手机扔回了兜里。 回寝室后最光阴给自己拆了一包速食饼干，十五分钟后他的室友也回来了，说太岁放下笔和学生卡，问他要不要去吃饭。 最光阴摇了摇头，神色恹恹：“没胃口。” 下一瞬寝室里突然传来嗡嗡声，最光阴急忙放下塑料包装去拿纸巾擦手，摁亮屏幕时他有点紧张，然后在看到绮罗生的名字时松了口气，唇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零点八度。 绮罗生问他是不是考完了。 最光阴：「嗯，下午还剩最后一场。」 「吃饭了吗？」 「还没。」 绮罗生过了会才回：「我听说你们学校三食堂出了道新菜，还挺受欢迎的，你尝过吗？」 他的消息比最光阴还灵通，后者否认之后说：

「待会试试。」 绮罗生于是催他去吃饭，最光阴把手机收起来，折好饼干袋搁在桌上，对说太岁说：“去吃饭吧。” “你不是没有胃口吗？” “刚刚有了。” 窗口前的队伍很长，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好吃，还是大家都喜欢凑热闹，最光阴等了好一会，稍微有点后悔，感到浪费时间。端着餐盘回到位置上后他随手拍了两张照，之后夹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其实还不错，但冲淡不了他的郁闷。午休只剩下半个小时，最光阴没空和绮罗生说话，赶着时间把公式来回背了几遍，提前十分钟出门去考场。 监考老师正在督促学生把无关物品放到前头，最光阴在位置上坐着等了一会，考试铃响，可以发卷了。 他拿到卷子，先把最后一页的空白稿纸撕下来，将之前背的公式默写好，又把卷子翻到前头去写公式题。最麻烦的问题解决了，最光阴轻舒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放慢步调从头开始答题。
铃响前二十分钟已经有人陆续交卷了，最光阴将笔帽盖上，和同考场的说太岁对视一眼，先收好东西去外面等他。 说太岁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坐到最后一秒，走廊上被屏蔽了信号，最光阴便走向大厅，开机后想也未想，先给绮罗生拨了个电话。 三声之后那边挂断了，最光阴攥着手机看了一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还在上班，他正打算作罢，来电显示却跳了出来。 是绮罗生拨过来的。 最光阴接下后“喂”了一声，绮罗生说：“刚刚在办公室不好接，现在没事了，我在楼梯间。” “嗯。”最光阴问他，“你偷跑出来的吗？” “是啊，随便找了个借口。”绮罗生的声音带着笑意，“想听听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考完了。” “这是最后一场？” “是。” 最光阴说到这里，才察觉到要讲的话已经说完，这样一件普通的小事，放在文字框里只需要四个字，他却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做法是傻还是好暂且不提，最光阴没有发散话题的能力，事情说完了就只能干握着通讯工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