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绮】难驯(6)

绮罗生运气不是太好，偏偏今日北狗和城主闹了口角，气得半道罢工回来，推开屋子走到平时绮罗生老待着的角落俯身一抄，什么也没捞到。他疑惑地往内室走，目光四下搜寻，看到正在给自己扎辫子的生人时吓了一跳。 “你是谁？” 他面露戒备，紧接着问：“我的狐狸呢？” 绮罗生没料到北狗会突然出现，下意识有些慌张，原本藏起的尾巴从身后露出，尾尖探到衣袍外不安地轻晃。 “我……” 他正要开口，被尾巴坏了事，北狗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养的狐狸被闷在对方宽大的外衫之下，走过去一把抓住那条尾巴，想把雪狐带出来，结果扯了两下拽不动。手里的绵软似乎受了很大惊吓，在他掌中乱窜，北狗急得不行，以为绮罗生要被闷死了，干脆把对方的衣袍下摆掀开，顺着尾巴往里摸，摸到滑腻的肌肤时停了手，懵然地看着两条光裸的腿愣神。 “……北！狗！”绮罗生咬牙切齿，将尾巴夺回来在北狗手上狠狠一抽，又不解气地踹了对方一脚。
北狗被打了个懵措，稳住身形后委屈地问：“我的狐狸呢？” 绮罗生拢好衣衫，平静地向对方告知事实：“是我。”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又道：“我借了殊离山的地养伤，这样恩情之后来报，既然你已经撞见我化形，那叙别的话就放在今日好了。我要下山了，多谢你近几月的照顾……” 他顿了顿，补充道：“和衣服。” 绮罗生走得干脆利落且毫无眷恋，北狗消化了好一会，才语无伦次地去找饮岁哀嚎，最后把天霜抱回来安慰自己，饮岁见他的确十分心碎，忍住没说半句重话，反而好心劝慰道：“天霜也不错，至少它会摇尾巴。” 天霜吐着舌头在北狗身边扑腾，一条尾巴摇得都出了虚影，被北狗抓住摸了两下。 北狗摸着摸着就撒了气：“我不要这个！” 他半夜里暗自神伤，想不明白怎么养了好几个月的雪狐摇身一变成了妖怪。北狗伸出手，在空出虚虚抓了两下，努力回忆绮罗生那条尾巴的触感，结果却蓦地想起日里那一幕，后知后觉意识过来自己将对方扒了个半光，如今满脑子都是绮罗生衣袍底下的模样。

他口干舌燥，腿间起了反应，北狗弄完之后空虚与心虚一齐涌上心头，庆幸地想幸好绮罗生离开了，否则他该不知如何面对后者了。 北狗从第二日起便不提绮罗生的名字了，但仍旧郁郁寡欢，城主的说法是放着不管，饮岁却狠不下这个心，隔了半月下山去集市上给这位少城主挑新的宠物。 他选了一只毛色同样雪白的幼狐，特意挑了性情亲人的，把它装进竹筐里盖好，回了落脚的客栈。 饮岁下楼去用晚膳，刚出门不久房门就被再次推开，绮罗生将门关好，把袖口里的夜明珠轻轻搁到桌上时一旁的竹筐动了几下，惹来他的注意。 绮罗生打开竹筐，里面冒出一个雪白的脑袋，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打量着他，他看见同类幼崽忍不住摸了两把，然而动作忽然一顿，用指尖在幼狐鼻尖上一点，语气复杂地问：“你是北狗新养的狐狸？” 他收回手的同时把桌上的夜明珠也拿了回来，好整以暇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饮岁之后回房，意图亲自上时间城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