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绮】难驯(8)

在偌大的山林中寻一只雪狐是难事，更何况是能化形的妖。 他以为绮罗生就此不复返，却不成想后者离开许久，在夜间又摸上了殊离山，轻车熟路来到北狗房前，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北狗刚睡下不久，歇下时心情郁闷，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多时候才熬不住睡着慢慢阖上眼。 然而绮罗生不知道这回事，瞧着月上三杆，默认对方现下是熟睡状态。 他站在床边，从上头俯视床上的人，北狗向外侧躺，被褥盖在腰上因为姿势的原因鼓起一点，绮罗生盯着那块小山包看了许久，想知道被子底下有没有藏着别的活物。 北狗原本没有抱物睡觉的习惯，但他先前对捡来的狐狸很是喜欢，偶尔会将其带上床榻一起睡，绮罗生又在扮黏人的小兽，久而久之养出了这人新的习惯。 不知他走了这么久，北狗新得一只狐狸，夜间是不是要揣着它入眠。 绮罗生思及于此，心中有些不快，干脆低下身去掀对方的被褥。
北狗的一只手臂压在上头，绮罗生掀了半天还是只到胸口，再往里看不清，他执着无比，非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另一只狐狸，又仗着对方睡着了，手上的力气加重，直接推开碍事的那只手臂把一半被褥都给掀开了。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因为动作太大弄醒了本来就睡得不熟的北狗，床上的人下意识反手一抓，攥住他的手腕后睁开眼，没被时间城养出警觉的性子，眼里迷迷糊糊，还是初醒模样。 北狗本来就生得容貌不凡，乍然睁眼时如同给给湖水掷下一颗石子，搅动得湖水荡漾，万物都灵动起来。 绮罗生看得心惊，半是慌的半是因为别的，他紧张之下灵力窜动，身后的尾巴又现了出来，绕在身后胡乱晃动，最后绷得笔直。 绮罗生在北狗上方，又因着背光，后者眼前只有一片昏暗的投影，本想抬头去看来者面貌，却恰好和那条雪白的尾巴打了个照面，他摸过许多次，自然一眼认出。

北狗道：“绮罗生……” 他开口时吐字不清晰，显然还有些昏沉，此时松开抓住绮罗生手腕的手，径直摸了过去，捞回那条绒松狐尾，借着迷糊状态胆大包天且为所欲为地揽住了绮罗生的腰，拉着人往床上带，口中邀请道：“一起睡。” 绮罗生被他抓着算是软肋的地方，此刻十分好拿捏，半推半就躺进了对方的被褥底下，还顺手捏了个法诀将外衫除去。 北狗朦胧着一双眼把掀翻的被褥扯回来盖好，抓着绮罗生的尾巴不撒手，半晌后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绮罗生被他捞进怀里也没空推开，他还记着来时的目的，伸手在被褥里面摸了一会，确认没有别的活物后心情好了些，由着北狗把手搭在自己腰上，十分大方地随摸随搂，也跟着闭眼睡了过去。 北狗晨起时觉得手中触感古怪，醒神时慢慢记起昨晚被夜袭的事，当下立刻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抓着的是绮罗生尾巴。
但这个认知拾起的同一瞬他便觉察到了不对劲之处，因为自己手中摸上的并不是绒松狐尾，倒像是对方的臀。 “……”北狗冷静地把手收回来，下身却不是十分冷静。他确认过绮罗生还未醒来，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平复乱七八糟的心思。 过了半晌他回过身，犹豫一会推了推绮罗生，想把对方叫醒，张口想问“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又意识到此举明知故问，于是自行驳回。 他换了个说辞，忍不住想问绮罗生为什么过了一夜尾巴就收起来了，但直觉这个问题有些危险，故而思来想去，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绮罗生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对方欲言又止的神色，然而他既不想问罪也没有计较的意图，先北狗一步开口追问：“那一只呢？” “哪一只？”北狗怔然。 “亲你的那一只。”绮罗生牵唇一笑，笑完之后很快腾起一丝起晨气。 北狗闻言哑然，而后道：“送下山给别人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