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乒】天方夜谭（3）(6)

战事漫长，中间一度令人绝望。所幸双子星稳住了阵脚，最终绝路逢生，赢下了这注定载入史册的一仗。 一夜之间，赤色双子星轰动世界。 马龙和张继科的名字登上了不计其数的头条，海报灯牌随处可见。大批居民买了印有双子星的T恤衫，走上街头欢呼。 而许昕，独自住在香港中心医院，日复一日地做着膝盖康复训练。 病房电视里，马龙面对着镜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在驾驶员之间的协作上，大家都是1 1=3，通过神经共感去获得一个大于单纯合作的战斗力。但是我和继科儿，在协作上还有很多问题……我们这次能赢，靠的大概是1.5 1.5=3……” 许昕听着有点想笑，又不太能笑得出来。他控制不住地想起张继科，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共感，还有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 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多余的那个。 许昕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可是，可是…
…张继科更喜欢谁呢？ 师兄成绩比我高，认识他也比我早，比我善解人意，还比我脾气好。 许昕突然觉得很委屈。 明明是我先带他一起练的啊。 电视里阵阵喧嚣，病房里宁静无声。许昕恹恹地靠在垫子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所以，数月后支援里约，康复没多久的许昕来到机甲库房，热切地注视着幽灵军医号。 面对跃跃欲试的许昕，张继科其实很理解这份心情。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这看起来就是一次天时地利人和的战斗，上层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很快就批准了军医号出动。 谁知造化弄人。 里约的医生束手无策，张继科被十万火急地送回了香港。他被抬上飞机的时候，许昕远远地站在跑道外面，没有勇气上前看一眼。 马龙走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肩。许昕红着眼眶看向师兄，半个字也说不出口。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听马龙讲一句“继科儿不会有事”，哪怕是骗他的也好。

可是马龙什么也没说，没有安慰，也没有责怪。长久的沉默，比狠狠揍他一顿还难受。 许昕看着对方满是血丝的眼睛，心里那根弦彻底断了。他抱着脑袋蹲下来，浑身发颤。 马龙说：“昕儿，不是你的错。” 不，你不懂。许昕悲哀地想，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思，不知道我对继科那点见不得光的想法，不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一时争风逞强的后果。这就是我的错。 对张继科，这份少年时代悄然萌生的感情，许昕不敢细想，更不敢宣之于口，生怕在神经共感的时候被旁人察觉。 多年来他一直刻意忽略的东西，随着张继科的倒下，再也没办法深藏心底。 飞机从跑道尽头一跃而起，升入云层，顷刻间无影无踪。 许昕在机场望了很久，最后离开的时候他想道，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看见飞机了。 像是诀别，从此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