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2020(2)

王源一手牵着气球，一手牵着王俊凯温热的手掌，露出了久违天真灿烂的笑容。 王俊凯一向紧绷的唇角不禁也微微上扬。 “你笑了！”王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发出惊呼，“你居然也会笑啊，真好看！” 从那天起，王源开始觉得，有一个笑起来特别帅的机器人朋友其实也蛮不错的。 可渐渐地，王源发现自己对王俊凯产生出了不一般的感情：班里有金发碧眼的美女向他打听王俊凯是否单身，都被他东拉西扯地敷衍过去，心里泛起异样的酸涩。他把这一切归咎于王俊凯成天中央空调似的，对谁都又好又温柔，气得禁止王俊凯再接送他放学。 “源源，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哪里是不够好。就是太好了，对谁都好，好到让人产生不应该产生的错觉。王源鼓着脸颊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机器就是机器。”他把房门摔的巨响。 半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王源以主唱的身份加入了一个乐队，有了一两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成天和乐队成员泡在一起，王源这才感到如鱼得水般的快乐，可这种快乐又和王俊凯带给他的不太一样：因为每次他们结束排练就各回各家，完全不会像每天早上和王俊凯道别之后，不久就又会想念。感情的事王源完全是一张白纸，几次排练走神之后，被情史丰富的队长大人看出了端倪： “Roy，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王源下意识否认，却又忍不住和朋友们交流这种从未产生过的心情，被一锤定音为“单相思”。鼓手是个浪漫的意大利人，一个劲儿怂恿他大胆追爱，可是只有王源自己知道王俊凯无论如何是不会爱上他的——这是2020从诞生伊始就缺失的程序。 “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俊凯接到电话说王源在酒吧里喝醉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生气的。 只是他并不能定义这种莫名产生的情绪，也没有资格去要求王源什么，毕竟在人类眼中他只是一个用来解决问题的物品罢了。

好用就多用一会儿，不好用就丢掉，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被允许返回总部重启更新，否则就无法得到维护和升级。直到内存机满，耗尽电量，最终永久关机。 而2020这一次的任务，是陪伴王源，直到他在这里找到真正的朋友。 “来了来了！” 听到王俊凯的脚步声，王源赶忙照原计划靠在鼓手肩上装醉，脸颊鼓鼓被酒精烧得通红。​王俊凯的眼神暗了暗，走上前去想把王源从鼓手的怀里接过来，却被拦住： “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哥哥。”王俊凯想起来王源在同学们面前一贯的说辞。 “这样啊，”鼓手在王俊凯看不到的地方戳了王源一下，“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源源，回家了。” 王源这才半睁开杏眼，黑黝黝的，带着一圈恰到好处的水光。抓着王俊凯的大衣下摆撒娇不放，小声地喊着“哥哥”。 乐队成员憋笑快要憋到爆炸。于是王源白皙的后脖颈印上了些熏熏然的红，努力在王俊凯的怀里缩小存在感。
唇畔分不清是酒液还是他自己咬的，总之亮晶晶的一片，勾人采撷。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回家之后任凭自己怎么八爪鱼似的黏着王俊凯，对方只是周到地为王源换上了舒适的睡衣，再塞进被子里，体贴地把空调调到了合适的温度。 王源躲在被窝里眼睑发红、发狠，唇被他咬得鲜红。 这样的机器人男友，王源想，他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你的任务完成了，”第二天一早，王源顶着两个黑眼圈下逐客令，“回去吧。” 以往王俊凯无论是说话亦或是行动，都会有间断性的卡顿，动作虽然连贯但没有生命感。而这一次，他几乎是瞬间就抬了头，第一次产生了违抗人类命令的念头： “你...已经找到真正的朋友了吗？” “昨天你见到的那些就是，他们都对我很好。”王源扭过头，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 机器人怎么会受伤呢？他们从来都是单纯地去执行任务，没有个人情绪，也不能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