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洪】讲个故事7(2)

神父的样貌颇为特殊。在本地的传说中，他和夺魂恶魔相似。为了消除偏见，神父安排骑士们为村民做些农活常事。自己则每日晨起，沐浴好，为村民告解祈祷，指点迷津。由于教会的权势，神父甚至会亲自调节村镇与商会之间的矛盾。村民很快接受了教团，接受了教义成为信徒。
时间过得很快，村里的年轻人们不再满足于高山之间的寡淡生活，富农富商的孩子去都城里读书闯荡，带回了新的思想。新教开始慢慢渗透到这个宁静的小镇里。与此同时，神父发现自己身边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那位绿眼睛的骑士，自从来到这里，便包揽了教团的洗刷缝补，食物的调配，教堂的清洁布置等工作。偶尔也会去搬运货物，赶驾马车。可那越来越细软的声音，秀美的面容，还有不再生长的体格，都让神父心生疑虑。他偷偷向其他骑士求证，却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疑虑就像常春藤的种子，只要种下就无法抑制生根发芽，神父有些苦恼。他是喜欢骑士的，每天都乐于在大理石台阶上向他问早，看他和同僚用树枝比武。在以往晚祷的交谈中，他得知他是被教会抚养长大的孤儿，只有姓氏，没有名字。
他的优秀不是躯体可以掩盖的事实。整个教团中，绿眼睛骑士聪明勇敢，风度翩翩，忠诚而勤奋，勤于修炼技能，求教时虚心谦卑。不知从何而起，神父对他已不再是师徒一般的偏爱，仿佛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惊诧又合理的答案。

复活节前夕，神父奔波于各种琐事，所有人都在为丰收庆典做准备，那份疑虑似乎就这么成了过眼云烟。神圣庄重的仪式之后，便是流光溢彩的集市和庆典，教团难得有假期得以放纵几天。只需要每日留下一人陪伴神父，可是谁愿意在假期值班呢？
不出所料，绿眼睛骑士主动留了下来。其他人去了集市，神父又在思考年终的礼事安排。骑士脱下了衣服，进入浴室为自己清洗身体。殊不知神父早已潜入室内，窥视到了隐瞒多年的真相，他真的是一个“她”。
神父跌跌撞撞地逃离浴室，仓促的脚步声没有瞒过骑士，她足足洗了好几个小时，换上最整洁的礼装，跪倒在神父的房间门外，叙述这么多年来她所执念的一切。
那时的神父还是教会学校的幼学生，连个辅祭都称不上。骑士也只是修女嬷嬷捡来养在厨房中的孤儿。他们在同一家修道院度过了清苦的童年时光；一起假装大主教驾临，偷吃圣诞节的蛋糕，翻墙出去再被抓回来关进柴房，目a睹老牧师们亵渎男童的污秽场面。
后来，模样特殊的少年当选了辅祭，到都城的大教会去读书。而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的孤儿，暗自下决心要保护这个男人不收任何侵害，任何秽乱不得沾染他分毫。她割去浓密的长发，放弃名字与未来。穿起男装拿上重重的长剑，在一片鄙夷声中杀入只有男性参与的骑士团，练就了一身不属于女性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