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空】衣角(2)

只要他沉入水底，俏如来的影子便扭曲变形，成为他看不清的虚影，如此一来，他自己也模糊了，变作一团邪恶的混沌，将一切存在的意义弥散出去，他的叛逆余多少，便能支撑多久。
直到他第三次离家出走。
俏如来在网吧找到他时，他在和一个叫梁皇无忌的召唤师对战，对方召唤出了传说级召唤兽炎魔幻十郎。
回家吧，小空。俏如来这一回没动手，安静地等在旁边。
小空正要开出防御技，朝旁边瞥了一眼，手指僵住了。
网吧里很嘈杂，耳机里传来对战输掉的音效，可他分明听见俏如来眼泪坠落的声音。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离家出走过。
阳光一定明了鳄鱼的恋慕，不然为何日日赴约。
一声蝉鸣惊破了小空的思绪。
是纱窗上落了一只嘶叫不休的蝉。
俏如来听见了蝉鸣。手柄的声音停了很久。他感觉小空在看他，所以他更纹丝不动。一阵响动后，一股热风吹来。气流降低气压，低气压下，体表汗水加速蒸发，蒸发吸热——这是电风扇纳凉的原理。却有一滴汗，滴落在物理作业本上。俏如来猛然意识到，物理作业他前几天就做完了。

蝉鸣充斥着整间屋子。俏如来合上作业，转身便看见小空踩着地板上的水迹一头滑倒在地。
小空！俏如来扑了过去。
小空躺在地上迷迷蒙蒙地看他，眼角被后脑勺的疼痛激出泪花。他坐了起来，撑着晕晕的脑袋要去抓那只恼人的蝉，被俏如来按在沙发背上，拿冰袋敷鼓了包的后脑勺。
他一抬起眼，看到哥哥微微隆起的喉结撑起白皙光滑的皮肤，是又一个无心的诱惑。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那上面点了一下。
俏如来捉住他冰冷的手指，询问地看他。那眼神纯粹得令他无地自容。
莫挨老子！
俏如来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小空闻见好闻的味道。大家都用一样的沐浴露，只有俏如来身上的味道让他避之不及。
莫挨老子！莫挨老子！
小空头晕目眩地倒在沙发上，他分不清是自己倒的，还是俏如来推的，抬眼便见哥哥撑在他上方，用难懂的眼神看他。
你哭什么！俏如来捏着他下颔，把他嘴巴捏得撅起。他弟弟像从水里捞出来，额发打湿贴在颊边，如果他不捞，他就打算溺死在水里，漫不经心地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