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俏】Por Una Cabeza(2)

“你以为你还能隐瞒？”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一阵电流从耳尖传到大脑，传遍全身。
俏如来毫不意外，因为这是电影《一步之遥》第一百二十一场第十三句史艳文的台词。
第一百二十一场，全剧的高潮，包含长达一分十八秒的长镜头，分手多年的男主与男主在舞会散场后，于舞池中央一同演绎探戈名曲《Por Una Cabeza》。所以史艳文，邀请俏如来同他对戏。
“幸好我会探戈？”
“幸好你会探戈。”
这并不是运气，俏如来的探戈是十二年前，史艳文手把手教的。
彼时史艳文带着微醺酒气，轻揽他未长开的腰肢，以男步强势主导了他整个身体。俏如来还不像如今这么熟练，慌张中踩了史艳文好几脚，连连道歉。
史艳文将他推出，又以巧劲拉回怀中。“探戈无所谓错步，不像人生。”他说。
如今俏如来不再是少年的身量，面容也更加清丽俊秀，额心的红印让人想到最甘醇的红葡萄酒。伴奏倏然急促，他的步伐随着旋律转动，倾翻了那盏葡萄酒，凄涩眼神诱人品尝。那点矜持如将融之雪，舞者不再坚守矜持，凭着本能贴近心爱之人，在急转的缠绵悱恻的提琴声中彼此相望鼻息相闻。

俏如来没有想到过，史艳文的嘴唇和他一样颤栗，还有一些干燥，他想用唾液润湿他，但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这么做了。
“还来得及吗？”伴奏的尾声中，史艳文嗡嗡地念出台词。
史艳文已不再是醉了酒想跳探戈便拉着儿子胡来的轻狂艺术家。
俏如来也不再是红着脸一边口称父亲一边心猿意马的青涩少年。
还来得及吗？
错付很多岁月的剧中主角，终于能够将曾经的诺言一一兑现。
而琴房中，俏如来轻轻退开，毕恭毕敬地对父亲说：“No mistakes in the tango, not like life.”
突如其来的话语，却是恰如其分的距离。
“You are right.”史艳文一秒恢复常态，与刚才红着眼睛哀求的模样判若两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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