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6】【鼠苑】心の旅人(19)

只是一贯以独善其身为生存准则的老鼠，从来都不想承认这一点。
“想要打雪仗吗？”他突兀地发问，紫苑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看着他。
“诶？”
“走吧，活动一下也好，一直坐在这里会被冻僵。”说完，老鼠翻身站起，将手递给对方将他拉起来。
当两人爬下架子时，紫苑打了个寒颤。他望着老鼠蹲下身拾起一把雪，将其捏成球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直到他冲自己扬起一个玩味的微笑。
“老鼠——我该怎么做？”他束手无策地冲对方叫道。
“你从来没打过雪仗吗？”
“唔……没有。”倒不如说是从来没人陪自己打雪仗。沙布不喜欢天寒地冻地站在雪地里，除了沙布就没有朋友的紫苑自然没有机会玩这种游戏。
老鼠投去怜悯的眼神，抛了抛手里的雪球：“走远一点，然后我投过去你接住。怎么样，简单得很吧？”
“我懂了，就像打棒球那样！”少年兴奋地转过身往后跑，不时回头看一眼。老鼠冲着逐渐跑远的他叫道：

“别跑太远了——我扔过去了——”
话音刚落，他便将雪球甩手一扔。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细碎的雪粉在身后拖曳着，仿佛迅疾燃尽的流星。
为了接到这颗流星的白发少年，边跑边使劲伸长手臂——
“啪！”
重物落下的声音将沉浸于回忆的老鼠惊醒。是树梢上落下的积雪。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蹲下身在地上堆起一把雪，把它捏成雪球。他习惯性地抛了两下，下意识将视线投向前方，那里却再没有小跑着准备接球的人。
他感到兴味索然。仰头望向黑得纯粹的天空，那里没有一丝光亮。四周传来野兽的鸣叫，回荡在空洞的山谷里，尖厉瘆人。待回音消失时，又回归于接近死亡的静谧。寂静无声的世界，原来是这般令人难以忍受。
无形中那张温暖的笑颜在脑海中自然浮现。宛如寒冷中的火把，黑暗中的明灯，自动为他驱逐一切不安与寒意。老鼠不由自主地嘲笑起依赖回忆取暖的自己，可他也清楚他只能这么做。
山谷的绝对黑暗给人一种被吞没的错觉。老鼠望着这片令人胆战心惊的黑暗，想起了肉眼看不见的六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