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非】无人生还（序章）(3)

他的心脏在短暂的失控之后缓缓的平复下来，就像是撕心裂肺的咆哮，到最后真的撕裂了喉咙，也就只剩下低微的气音。路明非缓缓的动了动手指，他握住了睡觉的时候也不能放开的刀，缓缓的抽出了刀刃。
蜘蛛切入水的刀刃上，映照出路明非的眼睛，也映照出他脸颊上细密的鳞片。毯子上乌黑的血痂随着他的动作簇簇的散了一地。路明非伸出手，他摸了摸从自己的心口穿出的那节断刃，突然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到了最后，大家还能一起睁着眼，看着约定好的极光。
——怀着无上的欣悦，他举起了刀。
“——桥豆麻袋！”
下一秒，握着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路明非垂下眼，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扑进了他怀里，刺下的刃尖正正好穿过他的胸膛。穿着西装的小魔鬼抬起头，他摸了摸胸口穿出的刀尖，用着满不在乎的抱怨语气，对路明非说道。
“哥哥你啊，还真是着急呢。”
顺着刀尖的斜角，滚烫的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仿佛无穷无尽的河流被打开了闸门。先是滴落，然后就是喷涌，鲜红的血液迅速浸透了两个人的衣物。而作为被一刀致命的那个人，小魔鬼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是发现了路明非对他玩的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叹了一口气，凝视着路明非的眼睛，笑着问道。

“现在，看到这一幕，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呢？”
——三天前，追着路明非来到这里的女孩，也是用这样的姿势，为路明非挡下了一刀，冰雪的皇女最后被染成了猩红的颜色。而被迫成为敌人的那个人，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才得到了清醒，他看着折断在路明非身体里的断刃，最后用另外一截刀刃抹开了自己的脖子。
“路鸣泽——”
瞳孔收缩，不尽相同的场景里只有重复的猩红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就是这样的猩红，也如同砸在最后一根稻草上的石子一样压过了路明非本就岌岌可危的神经。他的咆哮声刚刚挤出牙缝，路明非几乎是一瞬间找回了愤怒的感觉，但是还不等他反手抽刀然后再横斩，小魔鬼就捏住了从胸前穿出的刀尖。
“——！”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与之不同的是力度，当年面对奥丁，零拼尽了最后一口气。但是对于小魔鬼来说，他要捏住刚刚开始转化的路明非的刀却简单到像是捏住一张纸。路鸣泽笑盈盈的看着路明非反复挣扎，直到消耗掉最后一点儿力气，才悠然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