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暴雨印记(4)

他说话时，雪莉正靠在他的怀里，从他胸腔的骨肉处传来的声音，好像是海浪声一样好听，她坐直了，说：“如你所愿，我不和你闹了，不过我还不想回去，这里很刺激，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乌云在狂风下快速地翻滚着，海浪在狂风吹拂下疯狂地翻腾着，雪莉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天上的云海是海，还是脚下这片海水是海。远处传来了雷声，白色的闪电从高空劈在海面上，她惊讶于这大自然的力量。
琴酒说：“田纳西以为你会害怕。”
“的确有一点，我感觉我会被这艘船甩进海里，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我会沉下去，无法呼吸，然后鲨鱼会把我吃掉……”
“鲨鱼不爱吃人肉。”
“真的吗？”
琴酒和雪莉一起欣赏着海浪，回答道：“是真的，但是鲨鱼的好奇心很强烈，它会好奇，所以咬一口看看你好不好吃，它咬完一口发现人肉很难吃就走了，但是你的鲜血会吸引来新的鲨鱼，所以它也会好奇地咬一口……其实人是这样被鲨鱼咬死的……它们是很傻、很可爱的海洋杀手。”

“我想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说鲨鱼可爱的人。”
“不胜荣幸。”
“说到鲨鱼……我听过一个传说，这个故事说，上帝给了每条鱼一个鱼鳃，为了让它们可以适应海洋生活，但是小鲨鱼不愿意向上帝屈服，所以，只有它没有……仁慈的上帝担心这不服管教的孩子受苦，还是派了天使来看望它，结果，天使看到的是，上帝以为它活不下去的小鲨鱼，已经成了整个海洋的霸主，所到之处，所有鱼群都得让路，因为没有鳃，所以它只好让自己变得强壮，这样才能活下去。”
琴酒伸出手指，在雪莉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
这个传说很动人……是的，一点都没错！他现在十分同情上帝，几乎是和上帝的灵魂互通了一样地同情，琴酒还十分同情雪莉的修女嬷嬷们，同情一切的上帝……
风暴逐渐变大，浪花扑到了船头，几乎将她和琴酒一起打湿，在雷声轰隆中，雪莉释放出了一声尖叫的笑声，她大笑着看着落汤鸡一般的琴酒，却不防下一个浪潮打来，她在湿滑的海水中跌下箱子，险些从船头的护栏空档中滚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