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拂衣（七）(2)

“冤枉，冤枉啊王殿下，是病梅先生说头晕目眩，想要在甲板透透气！”宫婢连连磕头，吓得魂不附体。
剑子一瞬不瞬盯着龙宿，见他在紫耀护卫跳下去的地方来回踱步，忽把狐裘脱下交给宫婢，连手炉也丢在一边，不由再三皱眉。
“疏楼卿家这是作甚！孤王派人足矣。”天锡王失去叔父北辰公以后，能倚重之人并不算多，能全然信赖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北冥楼主是他牵制疏楼龙宿的棋子，疏楼龙宿何尝不是他抗衡北辰楼主的底气？“天寒地冻，你身子还未痊愈，万万不能冒险。”
“吾那故交水性不佳。”龙宿飞快扎紧袖口，“若有差池，不但救不了病梅还会搭上自己，上对朝廷下对微臣，皆是……”说着若有似无扫过西佛国两人，“莫大遗憾。”
天锡王心知晓劝他不住，只能加派人手随龙宿一并下水。
“王殿下安心。”琴狐柔声宽慰，“疏楼大人文武全才，既下了水，必然是有把握的。”
天锡王心不在焉：“但愿……舒龙卿家，你去请明河影姑娘吧，以备不时之需。”
琴狐出自南地，当初随风涛十二楼一并来到北嵎，也是北冥楼主引荐的才子，天锡王欣赏他，也在观察他。
“是。”
女医明河影是北冥楼主的至交，并不会因为一道圣旨就轻易入宫，否则，以她医术早就成了太医院之首，故而还要琴狐去请。

剑子眼瞅着龙宿也消失在水面，心里七上八下。
“那个‘剑子’水性不好，你比他如何？”佛剑淡淡地旁敲侧击。
“还是……”剑子嘀咕，“强些的吧。”当初他是身中剧毒，又不擅水，才在河里吃了亏。
佛剑并没拆穿剑子，毕竟，这人为了水性也下了很大一番功夫，他不是没看在眼里，只不过术业有专攻，天资亦有偏，剑子在剑术方面确实拔俗，但深潜仍是一言难尽……
“船上除了北嵎君臣，只有紫耀天朝使臣和护卫，以及你我。”佛剑见偶尔有人钻出来换气的水面，“你我嫌疑最大。”
的确如此。
剑子的眉角隐隐抽了抽：“被殿下说得，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
“你我就在疏楼龙宿身边。”佛剑坦然自若，“离病梅先生更近的，反而是北嵎的人。”
“还有更古怪的。”剑子抱着臂膀手指轻动，“昨晚有人想引我到天锡王寝殿，琴狐试探了紫耀使臣，今日并没后续，大抵是和他们无关。”
佛剑手捻佛珠，沉吟着敛下眉眼。
船下不断有人因承受不住刺骨的湖水而攀爬上来，兀地，一抹鲜红自水的深处涌出，刺鼻的血腥味随风吹来。
“快看！”拽同僚上来的禁卫军嚷，“水里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