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天窍之不改其衷(3)

小厨房。
邪皇正将肉排从咕噜咕噜的热水里焯出，听到细微动静，头也不回道：“汝满意了？”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侠仙轻轻道，“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连汝都这么熟。”邪皇道，“身为儒门弟子却将那市井解读挂在口头。”
“她还小。”侠仙倚在门边，望着他一头披散的暗紫长发，也不觉得比之原来有哪里不同，在他心里龙宿就是龙宿，还是那闲敲棋子，挑灯看剑的意气书生。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邪皇把一块腐竹送到他唇边。
侠仙习惯性地张嘴：“有点淡。”
“汝这口味倒比以前重。”邪皇又往汤里加了点盐巴，“嗜甜又嗜咸，哪里像个辟谷多年的道士。”
“原来你也知我辟谷多年。”那他一次次破例，吃吃喝喝祭了五脏庙，又是为了什么人什么事呢？
状似埋怨的口吻，多少带了些自我解嘲。
邪皇哈了一声，转过头，撩开侠仙额前那一绺青丝：“因为，汝一直在红尘中，而不在青云上。”

“也许吾就差那么一点。”侠仙与他四目相触，“不过，与墟丘那些仙友相处，并不觉尘道比仙道差了什么。”
邪皇眸光流动，映出炉子上的两团小火簇：“差了味道。”
“有道理。”侠仙歪了歪头，“那边可尝不到好友这份手艺。”
邪皇心里熨帖，脸上还有些拉不下面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别以为这样，吾就不知汝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又不会抢人。”侠仙好笑道，“就让她自己选嘛。”
邪皇不以为然：“耳根软，最易受人挑唆蛊惑，有何主见可——”话音未落，他的耳垂被人捏住。
侠仙指下轻揉：“好友你也耳软啊。”
邪皇一把抓下那玩闹的手，把人拦腰扣在怀里，眼底不受控的血红一闪而逝，喑哑低沉道：“又来惹吾？”
离得太近，邪元之气与真元之气在咫尺间疯狂交融，使侠仙本能贴近邪皇，想从他翕张的唇缝中汲取什么，而理智又令其自我克制，向后仰了仰：“人非草木，即便有所主张，也不免为亲近之人心软。”
——我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