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须尽欢（三）(3)

而这剑架——
“难怪有些眼熟。”龙宿仿佛没听到剑子的小小腹诽，绕着他转两圈。
“什么？”
“汝不觉得，这剑架顶部的形状，与汝之佩剑的剑鼎一模一样？”
剑子一震，侧目道：“怎会如此……”
龙宿猛地一抓剑子的腕：“松手。”
指尖绷紧，剑子眯起眼。
“汝终有力竭之时。”龙宿低声道。
他所言不差，两人身处陌生环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若是把所有气力耗尽，即便剑在手中，也是徒劳。剑子心念一转，慢慢放开了手，啪一声，古尘像被磁石吸附，牢牢黏在剑架之上，稳稳落于桌面。
“好个‘严丝合缝’。”龙宿抚着下颌啧啧道。
僵持太久，剑子的肘臂有些乏力，他轻轻舒活两下，四下打量道：“看风格像是东瀛人的住处。”
话音一落木门响了。
两人朝后望去，进来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子，她梳着发髻，踩着小巧的木屐，边走边对后面的孩子说：“客人来很久喽，宵，上酒。”
以龙宿和剑子的功底，不可能在别人到了咫尺间，才察觉对方的存在，那这一大一小是怎么在眼皮底下出现的？！剑子忽有一种猜想，他与龙宿面面相觑，那人优哉游哉摇着扇子，却没有太大反应。

小孩子踮着脚逐一斟满杯子。
“好酒。”剑子不吝赞道。
而在龙宿眼中，杯子的外形与质地平平无奇，然酒香已然四溢，它清冽如雪又在气味里蕴含烈焰般的辛辣，不知是火藏晶，亦或是雪在烧。他不得不承认一点，道士对杯里乾坤，颇有些研究。
小孩子凝视剑子。
剑子蓦然发现他有一双尖尖的耳朵，试探道：“冬月小友？”
“嗯？”小孩神色清冷，到底还是应了他。
“我在别处没见过这种酒。”
真狡猾，转弯抹角套小孩的话，龙宿默默听着，唇角撇了撇。
“吾家酿的冬月吟泉，在外自然喝不到。”小孩捧起酒坛，“不要就罢。”
剑子袖一扬，杯子稳稳落在掌中，仰头饮尽。
“剑子。”龙宿语含警告。
剑子抄起另一杯，笑着递到他近前：“有福同享？”
应该说是有难同当吧？
酒也好，茶也罢，在龙宿而言是情与趣，可惜哪个也不符现况。且他不做无把握之事，可被道士一双明澈的眼眸盯着，他有不甘居下风之心，遂巧妙地一转扇面，托住杯底滑到唇边，徐徐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