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须尽欢（三）(4)

“怎样？”剑子旁若无人地问他。
龙宿看他嘴角还有湿漉漉的水渍，反问道：“汝先饮，应是吾问汝答。”
“方才说了。”剑子道，“好酒，就是好酒，我愿再饮一杯，你意下如何？”
“奉陪。”一杯是饮，两杯也是，龙宿从不半途而废。
剑子隔空一抓，酒坛从小孩手里，到他掌中。
倒酒刹那，好似乾坤倒转，那琼浆玉液化为一抹艳丽的丹青画卷，在无边无际的水面蔓延晕开，剑子倏然转身，已不见龙宿踪迹。
“龙——”
没等他喊出友人的名，万道剑芒已至，剑子身影飘飞，在水面辗转腾挪之间，听到有人哼笑：“圣无殛的传人不过尔尔！”
道皇？
道皇圣无殛距今已过百十甲子，道尊尚无缘得见，何况是剑子这一辈？他立稳不动，任由剑锋逼面，眼也不眨下，果不其然激怒对方。
“出招！让吾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
“阁下要看剑子的功夫，还是道皇一脉？”剑子一字一字问道。
“并无分别，就像你背着此剑，却无法出鞘，一样暴殄天物。”
剑子也不在意他的讽刺：“剑不出鞘，是天机未至，而道皇前辈的武学，在下遗憾，未得半点真传。”

“胡言乱语，圣无殛岂会让这口剑，落在凡夫俗子手里？”
“圣无殛前辈是道武王谷的恩公，他飞升之前，没有收任何弟子，只告诉身边的道童，将剑顾好，不可轻出。”剑子凝望水面倒映的剑穗，“后来道童勤修苦练，自成一派，才将道武王谷传承至今。”
“你——是说他没再收过弟子？”那人嗓音微微发颤。
“然也。”剑子单手起誓，“在下若有半字虚假，人神共愤。”
“哈，哈哈哈，这算什么？”那人大笑，“当初不许吾用此剑，后又不许旁人碰触，他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前辈有他的苦衷。”剑子趁机道，“我奉命出谷，路过弱水，想寻海外灵草治小师弟的双眼，不想被困在此，还请阁下看在这段渊源，指点迷津。”
“你镇不住这口邪兵。”那人无波无澜地说，“来到弱水，已激发它之煞性，不如将其丢入村里的枯井。”
“阁下说笑了。”剑子反手拍拍肩后的剑，“自我学剑，便有它陪伴左右，即便难以出鞘，也不会弃它于不顾。”
“呵，那就别怪吾在汝出剑之日，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