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扎】PROLOG(2)

“我赢了!”他骄傲地宣布，“你们不让我上来，我偏要上来，怎么样，我现在可以见到你们说的那个亲王主教大人了吗?”
没有人见过这阵仗，也没有人敢说话，科洛雷多愣在原地，这怎么可能?虽然这孩子身上既不是幼时蒙受赏赐所得的红色礼服，也不是后来周游欧洲所穿的一身白衣，但他永远不可能认错这个过去、现在还有将来都能轻而易举搅乱他心神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科洛雷多颤抖着去摸那双揪着自己衣服的手，它们因为主人在外面等久了而比自己温度略低，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还带着一点婴儿肥。
“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等明年一月份我就十岁了!”小孩儿答道，并不明白为什么气氛如此凝重，不过他立刻敏锐地察觉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转而把衣角松开，顺势向科洛雷多胡乱鞠了一躬，然后热情地抓住科洛雷多的手，“您一定听说过我对不对?萨尔茨堡的人都认识我。您这儿有钢琴吗?我的新作即将完成，却在最后关头突然到了您家门口，我只好进来，他们还不让我上楼。实话说您家真大，要是有一间大琴房才更好呢——或者，也许我可以用您柜子里的这把小提琴?”莫扎特好奇地探头进卧室张望，科洛雷多张了张嘴，下意识抓紧了那只小手。

不过答案还是不行，科洛雷多向阿尔科使了个眼色，亲自带他去琴房。看到钢琴莫扎特就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亲王主教大人”，他娴熟地爬上琴凳，极具莫扎特特色的音乐即刻流淌出来，音符的掌控者、音乐本身则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切都在他的脑子里，根本不需要谱子。不过成人琴凳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高，他在去够延音踏板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出溜了下去，科洛雷多下意识要伸手去扶，不过莫扎特显然对此习以为常，马上就自己坐了回去，手上动作停都没停。尽管莫扎特没在看他，科洛雷多还是感到一点尴尬，他收回手握住十字架，也闭上了眼睛。
主啊，这无疑就是真正的莫扎特，您曾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现在又把他送回我身边，这到底是赏赐还是惩罚?
“您喜欢吗?”音乐声停了，莫扎特坐在椅子上等他的回答，小腿一翘一翘，却有意不踢到面前的钢琴。
“......”科洛雷多觉得自己还需要斟酌用词，他不想伤小孩子的心，只是他很难直接说出那个词，无论是面对小莫扎特还是大的那个。
“如果您说不喜欢，我就不给您弹琴了。”见他不答，莫扎特又补了一句，口气介于威胁和撒娇之间，这孩子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讨人喜欢，科洛雷多也是被这簇火焰吸引的飞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