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恐同即深柜(10)

“我能给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让他们干脆的死在战场上。” 重度烧伤的伤口在卸下装备时二次受创，原本凝结成的血痂再次撕裂，中原中也倒吸一口冷气。 黑发黑心的医生正在给他敷上伤药。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人。 走在前面的银发男人看上去也才执行任务回来，作战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中原中也背部仿佛被大力碾压一般疼得抽搐一下，但他知道其实没有。军医只是手指颤了颤，细微的动作都被损伤的神经成百倍的放大。 走在后面的棕色头发的男人先是被那鲜血淋漓的背吸引了目光，然后做出一副关切不已的模样向医生询问中原中也的伤势。 中原中也矜持且隐蔽地翻了个白眼。 军医包扎好伤口，微笑着赶人：“好了，没事别碰水。请吧。”然后转向银发的男人，之后的话语随着中原中也两人的走远渐渐不可闻。 “你来干什么？”中原中也终于不再需要压抑自己的脾气，语气挑衅道。
太宰治明知道自己讨厌他这副温柔小意的嘴脸，却偏偏要这么在人前扮演一对恩爱情侣。 中原中也想着，越发坚定他就是来恶心自己的想法。 “我才不想来呢。”太宰治说，“要不是顺路遇见福泽先生，问我要不要一道去看看自己的恋人，我才不会来看一只蛞蝓。” 有时候——或者说很多时候，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若说太宰治不来，中原中也会怪他是个不合格的演员和合作者；若他来，中原中也又嫌他虚伪，无论他是否真心。同时，中原中也也觉得太宰治这样满口谎言的骗子不可能真心，也不会拥有这种东西。当然，他也不需要。 两人聚在一起时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吵不完的架，不过中原中也偶尔——比如现在，也有懒得跟他吵的时候，因为饥饿或者疼痛。有其一他们往往就吵不下去，二者齐全太宰治有大几率被中原中也暴打。 为免自己忍不住一拳打在太宰治脸上，中原中也只是咬着牙把伊库尔简短有力的方言糊在太宰治脸上，并在战争进一步升级前撤退。

他不惧怕死亡，但依然喜欢生活，喜欢活着。 中原中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能离开活地狱很好，现在的日子很好，战友很好，食堂的饭也很好，唯独不好的是太宰治总在他的生活里上蹿下跳。 今天的运气也很好，饮料恰好是他喜欢的酒。 在中原中也喝下最后一口酒时，一个和太宰治同为后方指挥的战友端着餐盘坐在了他旁边。 他叹着气抱怨：“来晚了，二号点离食堂太远了。” 中原中也问：“你不是和太宰治一起值班的吗？”他想着，二号点才和医院顺路。 “不是，”他说，“太宰在一号指挥所，我在二号。二号那边来这还要经过医院，路太远了抢不过这群酒鬼——不过我家亲亲给我多抢了一杯酒。” 中原中也顿时应景地露出一个被他酸到的表情，以至于没能细究太宰治究竟是怎么在反方向的一号指挥所和从二号到医院的福泽顺路的。 来年开春时，战线已经推到了安珀湖支流。
太宰治说踩在指挥部顶端时能看到安珀湖，中原中也说自己没看过。 然后太宰治就以一种极其嘲讽的语气说当然啦中也这么矮站得再高也看不见呀。 中原中也让他去死。 这是他们近来难得有生机一些的时候。 不仅是他们，空降兵部队的其他人也是越发沉闷。接连的战事洗礼下，他们损失了不少战友，而死去战士的恋人往往也不会独活。肉体的或是精神的，经历了那些事的人总得失去些什么，留在战场上和腐烂的尸体一起陷在淤泥里。 其他人之间的话语趋近于无，他们通常选择和自己的爱人像受伤的狼一样互相舔舐伤口。但中原中也没有可以敞开心扉的人，距离他最近的是他的假情人，太宰治。 男人通过性来宣泄情感，在战争和死亡的压迫下他会和太宰治滚到一起他觉得也不奇怪。 他们第一次做是在结了冰的河边，在临时指挥所深深扎进冰面的木桩后面。 他感觉不到快感，应该是流了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