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恐同即深柜(8)

周围的人不多，中原中也在手持枪械的、明显异于集中营守卫的哨兵看守下隐晦地打量着四周。帐篷围成一个独立于集中营的营地，中心的两三个帐篷里隐约有闪烁着提示灯的大型仪器。而和他一起被带来的人都是基因等级极高，身手很好的存在。 中原中也陷入沉思。 太宰治真的进得来吗？ 太宰治当然进得来。 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娇弱，实际上和中原中也比起来也的确很娇弱，但他的基因等级其实非常高，他的大脑进化得超过现有平均水平至少上百年。 那个留着黑色中长发的白大褂军医，抖抖手上的资料，发出一阵哗啦声。 他笑眯眯地打量着被拷在电椅上的太宰治：“太宰君——是这样念没错吧？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来吗？” 太宰治叹了口气，说：“猜得到。我说我不知道才奇怪吧？” 军医脸上笑容终于真诚了些，“我喜欢聪明人，这会让我很省心。” “那么，你想加入我们吗？
” 太宰治对上他的眼，有着精密机械表盘般纹路的瞳孔里浮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当然，只要能出去谁不想呢？只是，你总得告诉我你们是做什么的，或者——名字？” 军医声音平淡，听不出荣耻：“我们称呼自己为，‘底比斯圣军’。” 太宰治听着这耳熟的称谓，睫毛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手臂上的肌肉被毒牙般的注射器刺穿，针管里浅色的液体缓慢地推进他体内。 握着针管的助手打空这一管，回头询问坐在审讯桌后不动如山的军医是否要继续。 军医眉尾一扬，说：“再打。” 助手在观察太宰治的反应后仓皇道：“森医生，他身体素质跟不上，再打自白剂他会精神错乱的。” 太宰治低垂头颅，过长的额发遮住眉眼。他能依稀分辨出对面人的动作，别人却窥探不到他分毫。 他身体素质的确不行，但也没有身份资料上那么差。再多加一管自白剂才会对他有效果。 军医略一思索，道：

“换测谎仪。” 杂乱的电线连接在太宰治手腕动脉、胸口心脏处，观察器对准他放大的瞳孔。 军医在寥寥几眼中记住了太宰治写满两页纸的资料，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的声音细若游丝，助手凑近他嘴边才听到几个音节：“太宰……” 测谎仪没有动静。 军医问出的第二个问题是他为何被关进集中营。 与面对中原中也时完全不同的说辞从他口中吐出：“被人揭发，嫉妒我的警察局长把我抓了进来。” 测谎仪屏幕上显示他身体机能的横线上下起伏，表示他心跳正在加快，这是服用自白剂后的正常现象。 它依然没有警报。 按太宰治的设想，军医的第三个问题应当是他对伊库尔的忠心，却没想到他开口便是： “那个蓝眼睛的中原中也是你的恋人？” 太宰治被这一出打得措手不及，心中暗道不好。他的意识在自白剂下其实已经有点涣散，只是比他表现出来得要好得多。
他在药物作用下想开口说什么，说他蓝色瞳孔的初恋不知身在何处，然后又猛地刹住车。 回忆中蓝眼睛的小男孩的虚影却渐渐和中原中也逆着晨光的身影重合。 蓝色的眼睛比天空更加澄澈，在光线反射下颜色深浅有细微的变化。比起高远的天，更像是可以亲手抚摸的湖面。 男孩的面孔其实早已在十几年纷扬大雪般的记忆里被掩埋得模糊不清。与之相对的，是中原中也逐渐清晰的五官。 太宰治紧闭着眼，全身在意志与药物的对抗下轻微发颤，眼睑遮暗的内壁布满中原中也无数不同的表情碎片，那完全是脑神经复制出来的。 中原中也闭着眼皮小憩，是难得柔和些的表情；他在监禁室里被昏暗月光切割得分外沉郁的神情；他坚守的信仰坍塌后的崩溃、绝望。 晶莹剔透的镜子碎片洒满太宰治身侧，上面满是中原中也鲜活的一言一笑，最终随他一同沉入蔚蓝的湖底。 “是的，”太宰治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