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leo/奥利奥】蝉山缠（十六）(3)

大约是他的头摇得多了，好半天过去，罗云熙怅然的时间越来越长，说不要紧的次数越来越少，沉默倒成了主要的对白。渐渐地，吴磊开始扯动手脚上的铁链，似乎到了耐心的边缘，又好像不知道在心烦意燥什么。
倏尔，女人的尖叫从外边传了进来，吴磊认出是何二的声音，就在这楼底下，不断地嚎着放开我，我要走了，放开，别碰我之类的话，紧接着就哭喊起来，叫吴磊的名字，让吴磊快去救她。
那叫声撕心裂肺的，但是一会便听不着了，整座楼还是那样沉寂。
吴磊攥紧了铁链，对罗云熙说：“你想要我，我留下就是，扣着她又有什么用？把她放了。”
罗云熙兀自吃着饭，道：“她若出去了，带着人上门来打扰我们怎么办？”
吴磊忙接口：“不会。她和我也就是家里安排的联姻，没多少感情在里面。实在不行就让我去和她说说，叫她走了之后不要再来了。”
罗云熙寂然不动，忽地放下了碗筷，目似寒霜地说：“你倒是在乎她的很。”
吴磊一愣，立刻不再提，但饭也不肯吃了，说已经饱了。
他可记得欢好前罗云熙的话，听意思是背了几条人命在身上的，要是惹恼了他，何二说不准就是那下一条。

可是他思来想去，心里又无端觉得哪里不痛快，便冷声问罗云熙，“你从前也这样不信任我吗。”问得那人无言以对。
少晌，罗云熙很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不明白，他和吴磊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竟也走到了这样难堪的地步。只是他心中有一万个笃定——不要再失去一回了。
“等你想起来我就放了她，”罗云熙说，“等你想起来，就不怨我了。”
几日里天上总有雷声，阴天不见太阳，公馆的晨间也四处是大雾，仿佛是个修身养性的神仙地方。
罗云熙请三年前抢救吴磊的医生到公馆来瞧了，也知道他这失忆是当初去鬼门关走一遭余下的病症，但知道也没用，治不了。
医生让罗云熙平时多花些时间提从前的事，这样来试着帮吴磊恢复，耐心一点，不要怕麻烦。罗云熙当然是不怕的，可吴磊跟何二就不一定了。
一日，何二又在对面的那座楼里摔碟砸碗。她最近一直如此，砸完了东西还要哭闹上一阵才消停，恐怕长这么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那天从品酒会上出来，她还特意与商会里那些认识的朋友都打了招呼，说到蝉山公馆作客去，若好玩了便多待几天。如今倒好，两个大活人失踪了也不见有人来操心，旁人还只当是她和吴磊在公馆里玩得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