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快车（四）

行李呢？樊振东回答还在酒店。小孩说我们比妈妈晚几班的飞机，到达也在同一天。周雨帮她穿衣服的手一顿，“思思等了很久吗。”小孩摇头，埋在他胸口模糊声音。
樊振东一早到郑州，机场与他家中间隔了一环酒店，初一才见面。像荒诞不经的幽默故事，新年除夕本该团圆，没有人正常出现在合理位置，他躲到走空的郑州家中，樊振东带着思雨又出现。
想起节前接到母亲来电，说想念小孩。周雨刚出院，人事全然无头绪，思雨同他只是陌生名字，是母亲话里迟迟难见面的小女儿。
还在医院时他发现腹间缝合痕迹，抚摸肚皮伤疤新奇又苍白，被委婉告知曾经一条生命由此新生，未见的时间里潮涨般成人。他同样想念血脉牵连的小孩，只是离婚函书同他签署过的文件，框锁这些可能。
母亲感伤许久，“你几年不回家，到底是不是过得真的不错。”周雨回答不了，他意识到自己从前错得离谱。离家这样远地守着童话里的小家，没能圆满结局，怪他南墙走到底才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