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TOPIA(3)

“把眼睛闭上吧——”伊利亚喊道，然后向这边踉踉跄跄地跑来。斯捷潘看他的动作笑了出来，就像他以前笑伊利亚在平地上也能左脚绊右脚把自己弄倒一样。 在不那么刺耳的爆炸声响起的前一秒，伊利亚跑回了斯捷潘身边，伸手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耳罩戴在斯捷潘耳边。记忆棉完美地阻断了能令斯捷潘发狂的噪声，而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远处一片又一片绽开在天边的烟花。 “是电子烟花！”伊利亚扯着嗓子给他解释，“你说你想看花，但又对花粉过敏。我觉得你既然说出来了，肯定是你非常想要的东西。我没想到更好的主意，所以就弄了这个。” 他的侧脸在橙红色的热烈烟花下镀了层金边，在斯捷潘眼中就像清晨阳光一样刺眼。他眯起眼睛去看空旷沙漠中盛大的烟花，在这样的非正式的场合下，就像是知名的芭蕾舞演员在剧院里只为他而舞蹈。他的心尖儿好像被一只手软软地掐了一下，泪水便毫无知觉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谢谢你。”他对伊利亚说。 “别客气，”伊利亚笑着环住他的肩膀，“毕竟我和你是有着四分之一血统的兄弟。*” 07 在那场只有他和伊利亚知道的沙漠烟花表演过后，斯捷潘很努力地尝试着积极融入生活。伊利亚告诉他不用那么用力地过日子，要不然本来身体里就没有多少的力量不久之后就会被耗没。 “我做了一款游戏。”伊利亚见他时说，“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所以能不能等我把bug都修复了之后帮我试玩？” 斯捷潘抿了口茶水，点了点头。 “春天快要来了。”他说。 08 就像是柳德米拉姑姑家院子里种的玫瑰花没能挨过凛冬一样，斯捷潘到底还是没能等到春天到来。 他在俄历十一月份的一个深冬将刀刺向了自己的喉咙，彼时伊利亚正熬夜给所有的bug打好了补丁。两个相隔甚远的青年都如同夜里飘落的雪花一样落入苍茫的大地，只是前者选择了融化，后者选择成为建设宏伟冰雕的贡献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