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G//白黑】Initial「F」(4)

“不论是什么，你已经没有反叛的理由了不是吗？”
——也失去了反叛的力量。
后半句话只限于心里想想，看着对方左眼上绣着金色丝线的黑色天鹅绒眼罩，为了不刺激对方，朱雀决定默默地忍受对方言语中暗藏的对自己的无尽的谴责。
鲁路修没有回答，维持着一个松懈的姿势保持着投向夜色深处的视线。朱雀并不期待得到鲁路修的回答——因为是与否的选择之间并不存在一个美好的可能性。
—Firmament —
在这段可长可短的沉默里，如同鲁路修凝视夜色一般，朱雀凝视着鲁路修。
夹着花草清香的夜风轻轻地拂动对方稍长的黑色发梢，除了露出皮肤的面部和双手以外，夜色的头发与深色的校服让鲁路修看起来像是要被融化在半空中一样；浓重的黑色夜空与闪烁的星光的结合恰到好处地强调了对方面部精致的线条轮廓，漫天星光映在鲁路修绛紫色的眼睛里，反射出浅浅的淡蓝色的光芒；朱雀知道那个自己正注视着的眼睛中在过去的十几年的时间里曾有过天真、幸福、快乐、温柔、坚强、悲伤、仇恨、绝望等等种种神色，如同珍贵的天然钻石的无数个棱面，然而如今其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情感，尽管深邃的绛紫色美丽依然，向那眼里看去的人们却只能感到纯粹的一无所有；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少年的消瘦一如既往，可不同的是他的脸色比起半年前、朱雀刚刚重返学园时更显得苍白。

——这绝对不是夜色给予的错觉，鲁路修一星期前刚刚回到学园，在此之前他经历的是几乎压垮他的战争、一次横祸式的意外、两个刻骨铭心的永别以及一场毫无人性的手术。
一种熟悉的辛酸感在朱雀心里弥漫开来，不过理性告诉他应该开启下一个话题，以免伤感的思绪将他引向更遥远的回忆。
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朱雀想到了他原本准备用来开头的话题。
“……那么，你连卡莲的告白也拒绝了？”
“嗯。”
“卡莲的真心不用说，休妲菲尔特比起阿什佛德来应该能给你更多的保护吧，你对她不也很有好感吗？为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咯？”
“——倒不是这个意思……”
“我对她确实也有好感，你的理由也不错吧。不过我已经是怎样都无所谓的人了，事到如今，何必还要拖累卡莲呢？对休妲菲尔特家来说，即使他们足以承担，但是少一个政治犯总比多一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