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子，我也是男子（廷兴）(7)

那时，也正好有个机会。杂志有一期空出一个男模名额，我向主编毛遂自荐，主编问我，为何想不开？
我苦笑，答：“没有想不开，急用钱而已。”
钱是最好的理由，主编不再追问，告知我怎样计薪，“露两点，按版面计算。三点全露的话，可翻十番。”
我咬咬牙，冲着翻十番，在摄影师面前解下皮带扣。
遗憾的是，这笔钱没有挽救艺兴父亲的生命。他患的是胰腺癌，走得很快。葬礼简单而隆重，艺兴母亲在葬礼后关闭了剃头档，回去内地老家常住。
我记得，艺兴在他父亲的葬礼上没有哭，他说，要擦干眼泪，成为一个让人可依靠的男人。

可某一天，他却在街上报摊看到一本杂志上的全裸男子时，彻底情绪奔溃，他回家时抱着我哭，哭到哽咽，“治廷，我拖累你，我拖累你。”
我回抱住他，心酸酸。我们本不该这样，为五斗米折腰，人穷志短，艺兴与我，真是可怜。
我怕艺兴有他亏欠我的情绪在，心爱人之间最不需要这个，我常常对他说：“为了你，所有事我都是甘愿的。”他只淡淡笑，不再言语，我猜不准他心思，这让我害怕。
日子又恢复到了原来模样，但分明又有什么不同了，我也讲不清楚。
变故发生在四年后的愚人节。那一天，真是凶险。几乎港岛所有电视频道都插播一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