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无念之欲Ⅲ(3)

他说，他只是想要证明真相。
田村盯着眼前的桌面发呆。他还记得被告人家属第一次找来的时候。他们泣不成声，说他们是被冤枉的，可交上来的资料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可扭转的死局。何来冤枉，又上何处去说呢。
而成濑领微笑着安抚了委托人的情绪，接下了这个案子，说自己会主持公道。那时候田村不明白他的正义，他不明白为什么成濑要去帮一个看起来完完全全站在反面的人。难道只要扭转被告的劣势，就是证明了正义的真实了吗？
“有勇气来找成濑律师的人，绝对都是问心无愧的。”前辈告诉他。
田村在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相信。然而事实容不得他怀疑，成濑已经用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真相。他就是正义的。
成濑律师，一直都是对的。
田村看见成濑从法庭出来的时候是揉着眼睛出来的。记者没能跟出来，大概是因为被助手拦住了。田村接过他的包，为他拉开车门，那一瞬间错觉自己像个秘书。
“去邮局，被告有个资料需要寄回去。然后我们回事务所。”成濑吩咐。

田村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着，通过后视镜，田村看见成濑闭上了眼。“你说，我是不是适当接受一些采访比较好？”他闭着眼睛问。
“您不是不喜欢太引人注目吗？之前连一些可以说是惯例的采访都不愿接受。”田村在偷看成濑的同时注意着路况，一只狗垫着小碎步穿过马路，好在速度不快，他及时躲开了。“您是有什么打算吗？”
“想法有一些。”成濑用手在怀中摸索着。他从西服内袋里取出一方手帕，按在眼睛上，“或许我应该表现得更加平易近人一些。社会上很在意舆论方向，我们至少要让民众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说白了，我们需要取得民众的信任。”
“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觉得您高高在上吧。”突然愿意接受采访反而让人觉得像有什么企图。田村关注过一段时间杂志上的最受欢迎律师排名，成濑虽不在榜首但也位居前列，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提高知名度的必要。“看您的意思，我相信您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话不能这么说，田村君。是个人都会出错。”成濑的话里似乎有斥责意味，但并没有认真。“作为一名行政书士，你应该明白自己更该重视什么。”